而一旁的姜松,一动不动,眼眸直直盯着罗艺,眼神里不知是仇恨,还是其他的什么情绪。
“来,将军请上座,姜……姜公子,也请进来吧。”
罗艺脸上扯出一个笑容,对王恪和姜松说道。
不料。
正在这时。
王恪左脚刚刚踏出一步。
那姜松突然说道:“罗艺,你可还记得姜桂芝么?”
听到“姜桂芝”这三个字。
罗艺脸色一白,身子颤了颤,旋即恢复如常。
他说道:“姜桂芝是何人?孤家不认得。”
“罗艺!你看这是什么!”
听闻罗艺此言。
姜松双目瞬间通红。
他伸手入怀,摸出一枚玉佩,这玉佩乃是羊脂玉雕成,做为白虎形状,而白虎的脊背之上,赫然刻着一个“罗”字。
“这是当年你与姜桂芝成亲之际,亲手送给她的定情信物,莫非伱忘了不成?”
姜松身形挺拔,左手拿着玉佩,瞪着罗艺,朗声喝道。
罗艺闻言,终于忍耐不住,转过身来,看着姜松,说道:“你……你当真是桂芝的孩儿?她……她还好么?”
“姜桂芝已经去世十年,她的孩儿也流落江湖十年,她唯一的遗愿,便是让她的孩儿认祖归宗,回归罗家门下!今日看来,大可不必了。”
深吸一口气。
姜松缓缓说道。
说罢。
他将手中的白虎玉佩狠狠扔出,砸在了一旁的石阶上,只听得“咔嚓”一声作响,玉佩崩碎,四散飞溅。
随着玉佩崩碎。
罗艺整个人,好似丢了魂一样,重重坐倒在软榻之上。
今日。
他原本打算好好的处理此事。
若姜桂芝尚在。
他还可以用花言巧语安抚。
若姜松听劝。
他也可以用荣华富贵稳住。
可是如今。
当着众人之面。
先是姜松咄咄逼人,直接质问。
再是姜松取出玉佩,高声呵斥。
这等情况。
如何能让堂堂的北平王下得来台?
“罗艺,既然你不认我母亲,我也不追究此事……今日来此,却是另有一事,便是要收回我姜家枪法!”
姜松看着罗艺,冷冷说道。
罗艺闻言,猛然抬头,说道:“你……你说什么?姜家枪法?你要如何收回?”
姜松道:“你的枪法,乃是外公和母亲传授,这数十年间,你只字不提,却一直以罗家枪法行世,从现在开始,不准你再提罗家枪法,你的枪法,传承自姜家!”
“不!不!不!这是我的安身立命之本,怎能轻易放弃?”
听到姜松这等要求。
罗艺当即大声喝道。
一边说着话,他一边站了起来,看着姜松,接着说:“松儿,你的名字,乃是为父亲口所取,如今你武艺精进,为父十分高兴……可……可你不能断了罗家传承……不如这样,你入我罗家之门,这姜家枪法,还称作罗家枪法,如何?”
“罗艺!你这不要脸的贼,竟然这般下作!”
正在此时。
只听得那亭台后一声娇斥。
只见一位身着长裙,手提一对银装锏的美妇人快步冲了过来。
此人,正是罗艺的正妻,当年北齐太师秦旭之女——秦胜珠。
她柳眉倒竖,对着罗艺,刷的一锏打去。
此时。
罗艺正在和姜松交涉。
猝不及防之下,被秦胜珠照着后背一锏,打得口吐鲜血,身子一歪,倒在了亭中。
看到王爷被打。
一旁侍奉的罗春等人连忙上前,七手八脚,将罗艺给抬了下去。
王恪与姜松见此情形,便不再多言,带着红拂女并十名亲信,离开了北平王府。
殊不知。
今日发生的这般闹剧。
已然被一位躲在亭台附近假山后的十三岁少年,看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