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城。
自大隋改名以来。
一向是以繁荣奢侈着称。
可最近一段日子。
城内城外皆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气息。
城楼之上。
一面面白色长幡低垂。
城楼之下。
一位位身着黑色铠甲的骑士四处奔驰,用雷霆手段,镇压一切敢于作乱违纪之人。
大兴城北。
一座不起眼的临街茶摊之内。
两位道者相对而坐。
这两位之中。
左首一人,身披鹤氅,头戴竹冠,三缕长须垂落,一双眼眸闪烁光芒。
右首一人,身着淡青色道袍,头戴木冠,面目方正,长须飘然,举手投足之间,颇为稳重。
“玄成,你且看看这大道之上的诸多兵马……”
抿了一口茶。
那位身披鹤氅之人指着茶摊之外的官道上,对那位青袍道人说道。
顺着鹤氅道人所指。
青袍道人抬头看去。
只见官道之上,正有一队队人马飞驰而过。
这些人,正是从城外出发,准备进城拜祭独孤皇后的朝中大将。
“唉!人世无常……这皇后殡天,虽是一人一户之丧,却也是天下人之丧也!”
那位青袍道人看着外面众人,叹了口气,口中说道。
“玄成所言不差,不过,的确人世无常……这天下虽是盛世,却未尝没有暗流奔涌……”
那位鹤氅道人似笑非笑,不经意间,就把话题引向了一个危险的氛围之中。
“哈哈哈!你这牛鼻子,当真不安本分,大老远的来到大兴城,在天子脚下,又想说大逆不道之言么?”
那位青袍道人见怪不怪,看着鹤氅道人,说道。
“什么叫大逆不道……夫天下大势,自然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今的世界,虽然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但其中暗流汹涌,各怀鬼胎者不计其数,莫非玄成看不出来?”
鹤氅道人把脸一沉,对青袍道人说道。
“所以,你这次来大兴城,是准备上书朝廷,预防此事?”
青袍道人微微一笑,对鹤氅道人说道。
“哈哈哈哈……杨花虽盛,不日却要凋零,我这次前来,无非是想见见真正的天下之主。”
鹤氅道人对青袍道人说道。
“哦?不知这天下之主,将是何人?”
青袍道人撇撇嘴,问道。
“诺……伱看,那不就来了吗?”
鹤氅道人微微一笑,只伸手一指,对青袍道人说道。
顺着鹤氅道人手指方向。
青袍道人抬头望外面望去。
果然。
那边烟尘滚滚的官道之上,正远远走来两队兵马。
左侧一队,正是蓟州刺史、镇北将军王恪统辖的部属。
右侧一队,乃是太原留守、唐公李渊率领的麾下。
“这两人,哪一位是天下之主呢?”
青袍道人目光一闪,转而问鹤氅道人道。
……
且说那一日。
朝廷使者奉旨前来,向驻扎在大兴城北的诸多兵马传达天子诏令。
让诸多大将带领少数的亲卫进入城中,祭拜殡天的独孤皇后。
众将闻知命令之后,纷纷各自准备起来。
不多一日。
随着诸多官员准备停当。
大家一同集结,向大兴城内行去。
这一次。
王恪只带了王天佑并十名精锐骑兵随行。
他出了营门,正好遇上带着自家一大帮子侄的李渊引军而来。
李渊对王恪说道:“我等与皇后有亲,故而阖家一同前往。”
王恪拱了拱手,说道:“唐公可愿让末将随你同行,若是有不通礼法之处,还请唐公多多提点。”
“这是自然!”
李渊点点头,口中道。
一边说着话,两人一边整顿兵马,一起往大兴城走去。
从驻扎的所在前往大兴城,共有十五里的路程。
兵马走走停停,约摸一个时辰左右,大家抵达了城门之外。
此时。
城门处。
正有一位身着铠甲,手持大刀的老将驻马而立。
目光扫过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