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至见深处。
这尚师徒独要立功。
他左手抡开提炉枪,和高表仁对攻甚是激烈,右手却悄悄垂下,往自家战马头顶上的一把黄毛轻轻一扯。
那呼雷豹是天生的异种。
被尚师徒这么轻轻一扯,马儿不觉嘶叫一声,口中吐出一阵黑烟,直卷向高表仁坐骑。
高表仁那匹马,也是北地神骏,临阵冲锋,向来不曾吃瘪。
如今。
这马儿被呼雷豹一吓,不由得也是一叫,倒退了十余步,把后腿一软,尿屁直流,几乎将高表仁颠下马去。
幸亏这高表仁武艺不凡,连忙把掌中滚银枪往地上一杵,连打了几个踉跄,这才立定稳住。
见高表仁没有跌下马去。
尚师徒一声暴喝,手中提炉枪一甩,呼呼两声轻啸,又往高表仁面门刺杀而来。
铛!
铛!
铛!
电光火石之际。
高表仁也是赫然出手。
掌中滚银枪带上点点劲气,与尚师徒提炉枪撞在一处。
两人又斗了七、八合,高表仁一心要突出重围,当即连番快攻,逼得尚师徒只能收招格挡。
又战了几个回合。
高表仁将战马一带,往旁边撞去,冲开敌阵,向外奔驰。
尚师徒见高表仁败走,也不追赶,只是在粮仓之中收拢兵马,擒拿南阳败军,暂且不提。
单说这高表仁。
他一骑马一条枪撞出重围。
待得走到一片树林之外。
周围的溃兵渐渐围拢过来。
一名副将问道:“将军,我等折了这许多兵马,目下该如何处置?”
高表仁道:“敌军大将正在粮仓之内,他的军营必然空虚,我等趁此机会直奔往獬豸关中,只要入了关口,依托地势,再与敌将周旋!”
众人闻言,皆点头听令。
不一会儿。
兵马再度集结。
大军趁着那粮仓里的敌军还未拔营起寨,便向着獬豸关奔行而去。
果然。
由于尚师徒还在粮仓。
这一路之上,高表仁并没有遇到什么隋军阻挡。
众人一路纵马奔驰。
堪堪在天光破晓之时。
兵马终于抵达了獬豸关城门之下。
然而。
就在此时。
突然听得这城门左侧的土丘边猛然传来三声跑向——
嗵!
嗵!
嗵!
紧接着。
土丘之后。
一片旌旗招展。
滚滚马蹄声雷动。
不一时。
竟然又撞出一支兵马来。
而这支兵马为首的一员大将更是了得——狮面虎躯,身长丈二,坐下一匹金睛骆驼,使一条铁方槊,雄赳赳气昂昂,宛如风驰电掣一样,向着高表仁冲击而来。
“逆贼,可认得某家新文礼乎!”
那大将来势汹汹,掌中四棱铁方槊运转,对准高表仁当头砸落。
“亡国叛将,我如何认得!”
高表仁大声呼叫,纵马摇枪,翻身与新文礼接战。
两个双马盘旋,兵刃并举,叮叮当当拼斗不绝,直战到二十个回合上下,依旧是不分胜负。
此时此刻。
高表仁虽然枪法骤急,与新文礼斗个不休,可是心头却涌起了惊涛骇浪——这尚师徒与新文礼都在此处,那么南阳城附近,是否还有隋军的兵将呢?
原来。
这尚师徒与新文礼两路兵马。
乃是宇文成都临时调遣而出,为的就是前后夹击麒麟关。
不料。
高表仁引军回到獬豸关,这才适逢其会,与两路奇兵接战。
写到此处。
有的看官便要问了——纵然尚师徒与新文礼设置奇兵在此,那么,他们是如何发现高表仁准备趁夜劫营,同时做出严密布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