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心里的闷气早就散空,蓝慕瑾也忍着没言语。
主要想让这成天撒泼耍赖,没理搅和三分的傻东西再软乎乎的在自己身上黏一会儿,能乖巧听话的时候也实在是不多。
哪知萧争根本没察觉到,以为蓝慕瑾还在吃没来由的飞醋,连攀带搂就挂在了脖子上。
盯着近在咫尺的下颌线看了看,还挺认真似的看了老半天。
最后开始信口雌黄。
“蓝慕瑾,你今日怎么连脸都没剃?你长胡子了!”
一句话就给蓝慕瑾气的又给绷不住,下意识低头盯着仰着脸观察自己的人。
瞪着那双亮晶晶的大眼脱口呵斥。
“胡说!”
什么没剃!晨间梳洗时明明照过镜子哪来的胡子!
可那双亮晶晶的大眼转瞬就变的狡黠,挂在对方脖子上的手臂卯劲勒紧,就着蓝慕瑾低头看他的姿势仰着下颌贴上了唇瓣。
一触即离的温软,因为萧争懒懒散散的前倾半挂着,所以只能够到了蓝慕瑾的下唇。
这一碰就像是倾泻洪流的闸门,冷不丁被圈起了腿弯整个人腾空瞬移。
从坐着的凳子上到了对方腿上,矮下去一截的角度也猛然拔高了,变成了萧争微微低头,看着对方满含情意温柔的眸子。
蓝慕瑾靠近他唇边想亲,萧争躲了。
肉眼可见的看见刚哄好了一半的人又要沉下脸,萧争咯咯枕在蓝慕瑾脖子边上乐个不停。
乐了好一阵见蓝慕瑾都没舍得给自己扔下去,就贴着他耳边小声念叨。
“那哪能一样呢,都是家里人不假,能搂一块睡的可只有你一个。”
“……那不然,我晚上睡晚点。”
这小小声量的话一出口,萧争就感觉覆在自己腰上的手都勒紧了,惊的他立马想朝边上躲,奈何本来就坐在腿上了躲也躲不出去。
反而因为鼓秋了两下……显得这个姿势那么不太纯洁了似的。
“……蓝慕瑾,我说了晚上!”
“晚上!!”
好说歹说连恐吓带哼哼,才没大中午的就将自己滞留在寝殿,萧争也在心里得了那么点教训,心说往后可不能随口就问这个问那个。
还不如自己出去寻呢。
被记挂的暗十当然不会在外头挨饿,要让暗十知道萧争居然记挂着自己吃不吃的上饭。
保准会感动到毫不客气吼出一嗓子“你傻了吧?”
谁会在自家府邸外头捞不着口吃的。
再说也并不是暗十独身一人,自早朝散了之后,暗八也就随着主子回了府。
确保妥帖无虞后直接就寻着暗十而去了,根本不能放心身上还有伤的人独自在府外头看守。
过了午时,府外显得更加平静安稳。
来往经过的百姓在这个时辰已经归家,府外巡逻的守卫也到了换班填补温饱的时间。
好似不存在般隐藏半挂在府墙边角的暗八抬眸看了看,见暗十还在对面树梢上没有动作,府外的街头也连个人影都没有。
便想着去取些干粮充饥,主要是因为心里记挂着暗十内伤还未痊愈。
即便暗十明面上看着没什么大碍了,用几分内力翻墙挂树也没什么事,他自己也逞强壮的跟头牛犊似的。
但终究受伤时日还短,最好还是多将养注意着。
在番国人留在皇城这几日,别府估计也不会主动挑衅使绊子,所以暗八思虑了一阵,拾起了墙头上一小块土屑。
朝暗十所在的树梢方向运用几分内力指尖挥弹,那微小的土屑就以捕捉不到的速度飞掠过去。
等暗十回头提防的时候就砸他旁边那根树杈上,发出轻微“噗”的一声。
碎成了阳光下才能看清的土尘。
暗十朝着府墙上望过去,暗八才递了个眼神轻飘飘的消失在了墙头。
而后暗十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依旧像自树干生长而出的一尊木雕。
暗色恶鬼面在树影晃动间,没有被穿插泄露进来的光线闪出任何的反射。
只是半日一夜的身心紧绷对于内伤未痊愈的暗十来说,有些过于耗费心神,显出了那么点疲累。
“在屋里坐着躺着都快躺废了。”
几乎无声的自怼了句,暗十将自己的退步半点都没归咎在内伤,反而执拗的全部赖在了懒惰上。
就认为是练功练的少了!
反正四周半个人影都没有,他干脆顺手就近薅了个树叶,漫无目的趋显松懈捏在指尖挼错着。
就是那么转瞬间的松懈,就让恰巧靠近到附近的人迅速出现在了府墙外,都闪进了视线里头才猛然提防。
暗十的在眼角余光闪入黑影的一瞬间,肩背霎时变得紧绷。
长久以来不经收敛的气势已经下意识爆发出来,几乎当刻就从树上落了下去。
自腰间顺手捏出来的暗器才刚要脱了手,下落到半空脚都没沾到地的暗十太阳穴一紧。
就听突兀出现的这个黑影音量丝毫不经收敛的朝墙头喊了一嗓子。
“小十?”
……这熟悉的声音。
暗十被这一嗓子惊的面具后的眼眸都出现了诧异,落地瞬间脚步踉跄差点扑出去两步。
甩到一半又松了力道的暗器也终于脱了手。
“叮”一声就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