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升兄弟。往后,咱们不但是一个院里住着的邻居,还成一个单位的同事了。”
“可不是嘛!一大爷。咱们96号院相邻的几个四合院,简直成了红星轧钢厂的地盘?左邻右舍的住户,净是他们单位的职工。除了您和我,南锣鼓巷的住户里头,还有没有咱向阳拖拉机厂的同事?”
杨朝升搬到南锣鼓巷,也有一段日子。
他发现南锣鼓巷的四合院,从91号到99号,每一个四合院,都住着不少的红星轧钢厂职工。
杨朝升想知道其中的缘由,顺道打听一下,有没有其他向阳拖拉机总厂的同事,在南锣鼓巷居住。
以便日后,彼此之间走动走动。
哈哈哈——
“怎么能拿红星轧钢厂跟咱们向阳拖拉机总厂相提并论呢?没改名之前,红星厂叫娄氏钢厂,充其量是个爱国资本家开办的小厂。咱们厂可是部委钦点的万人大厂,属于嫡系中的嫡系。”
看得出,陆红安很为向阳拖拉机总厂感到自豪。
说起这一段辉煌。
他必须抽根烟,来好好地酝酿酝酿。
陆红安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拿炮弹皮敲制出来的金属盒。
杨朝升的视力,堪比鹰的眼睛。
他将金属盒上的几个不起眼的字母,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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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勒个去——
一枚来自漂亮国的炮弹,被扔到了华夏的广袤土地上。
金属盒俨然是一个烟盒。
烟盒里头,挨个放了七八根自制的喇叭筒烟卷。
“朝升要不要来一根?烟孬了点儿,甭嫌弃。”
杨朝升这辈子的烟瘾不大,偶尔在办完事后,才会来上一根事后烟。
陆红安散烟的举动,让杨朝升想起一句顺口溜。
烟酒交朋友,赌博出仇人。
上辈子,70年代初那会儿。
手榴弹——酒;炸药包——点心盒;20响——香烟。
瞧这名儿取的,都是能炸能响的主。
它们犹如三件法力无边的法宝,拿出手便是一路的绿灯,让天堑变通途。
今儿,杨朝升第一天来单位报道,有必要给领导们留下个良好的第一印象。
有道是:礼多人不怪。
有的人喜欢听人说漂亮话,有的人却喜欢实惠。
现而今,“三响齐发,”别说杨朝升不敢送,送了也没人敢收。
殷勤的散上两三根好烟,把领导的两只招风给占了,估计没有人会拒绝。
“不了。您的陆家土烟能熏死蚊蝇,我可受不了这个。”
说话间,杨朝升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一包大前门香烟。
“一大爷,这包烟您拿着抽。”
“不不不。有道是无功不受禄,我哪能老是白拿你的东西。”
陆红安连珠炮似的,吐出三个“不”字,态度坚决。
“老陆您见外了不是。我还指望您,院里、厂里帮衬着我呢!”
世上之事皆可还,唯有人情最难还。
陆红安跟95号四合院的三大爷阎埠贵不同,他不喜欢占人便宜。欠别人太多的人情,会让他产生心理负担。
这些日子,他老陆家已然受了杨朝升几次恩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