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轻轻点了点头,神色疏离而冷淡。
那生疏的模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是毫无瓜葛的路人。
但何大清似乎并不在意儿子的冷淡态度,依旧自顾自地说着,脸上的笑容未曾褪去。
何大清微微抬眼,瞧了一眼白氏,白氏立刻心领神会,像训练有素的仆人一般,赶忙拿起酒壶,为何大清斟满酒,动作娴熟又恭敬。
一顿饭都快吃完了,白氏却一直站在一旁,没怎么动筷子,只是偶尔趁人不注意,才匆匆吃上几口。
白氏的二儿子白建军看着母亲的模样,心中一阵刺痛。他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桌下的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成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终于,他再也忍不住,鼓起勇气开口道:
“何叔,让我娘坐下吃口饭吧!”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那是愤怒与不甘的交织。
白建军的话音刚落,白氏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吓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地连连摇头,眼中满是惊恐,仿佛白建军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
“啪!”何大清猛地将筷子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桌上的碗筷都跟着震了几下。他怒目圆睁,大声喝道:
“白建军,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亏待你娘了吗?你们白家能有今天吃肉的日子,可全都是我挣来的!
没有我,你们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饿肚子呢!”
“建军,还不快点给你何叔道歉?”
白氏神色慌张,一边扯着白建军的衣袖,一边低声催促,眼里满是哀求的神色,仿佛在哀求儿子别再惹事,否则这个家将陷入更深的危机。
白建军紧咬下唇,他望着母亲,那眼神里交织着痛苦、不甘与愤怒。
他的双手在身侧紧紧握拳,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似乎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
最终,在母亲那近乎绝望的目光下,他痛苦地缓缓低下头,额前的碎发垂落,遮住了他那满是悲愤的双眼。
“何叔,对不起。”
白建军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他的心里满是悲愤,胸腔中像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
不就是一口饭吗?凭什么母亲要如此卑微,凭什么自己要被迫道歉?
——晚上
白建国抬手,轻轻摸了摸十二岁的白建军的头,动作里带着兄长的关怀,轻声问道:
“是不是心里憋闷得慌,很不开心?”
白建军眉头拧成个疙瘩,满脸不服气,眼眶里还隐隐有怒火在烧,大声说道:
“大哥,娘每天累死累活地伺候他,他怎么就不知道知足呢?”
白建国微微仰头,望向远处,深深地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沧桑与无奈:
“建军啊,这才刚过上几天好日子,你就忘了咱们当年啃树皮的苦日子了?”
这话像一记重锤,敲得白建军愣在原地。
刹那间,往昔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时的他瘦得皮包骨头,整个人虚弱不堪,要不是何大清时不时的接济,或许早就饿死在饥寒交迫中了。
想到这些,白建军嘴角浮起一抹自嘲的笑意,那笑容里满是苦涩与无奈。
“哼,可不只是做做饭、倒倒酒。如今这世道,就算是双膝跪地去伺候,为了能活下去,大有人在。”白建国摇了摇头。
平日里看着一脸憨厚的白建国,其实心里什么都清楚。
他明白生活的艰难,更懂得在这艰难中生存,有时候不得不做出一些妥协和让步,只是这些话,他没再多说,只是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以示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