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去告诉苏拉,他来?还是我去?!”
接头人连连点头,
“我....去....”
庞培松开握住匕首的手,面色如常,见接头人要拔出匕首,劝道,
“最好不要拔出来,不然血就止不住了,你会死。”
接头人恐惧的看着庞培,庞培优雅整了整身上的丝绸,
“去吧。”
庞培眼中闪出贪婪,
汉饶兵器,汉饶丝绸...我都要!
........
堂邑父闭目数了一百个数,庞培还不回,睁开眼,起身来回踱步。
见屋外身影闪动,堂邑父眼睛微闪,
在心中暗道,
方才这人应是大秦很有权柄的人,从穿着举止都能看出,只是,大秦接待汉使,会把自己带到这种地方吗?
堂邑父抬头看了一圈,这显然不是接待使者的规制,
推测过后,
堂邑父喃喃道,
“他有何目的?”
堂邑父开始摩挲下巴思考,他记得将军过,大秦元老院有诸多元老,各自为政,每一张椅子都代表一个不同的利益集团。与汉使交往这么大的事...代入元老院那边,他们会怎么做?
先派出一个元老和汉使接头?不可能吧。
这就等于是拱手将利益送给其他人。若由元老院接待汉使,有且只有一种方案,就是所有元老同时出席,保证所有人同时见到汉使的第一面,然后再各凭本事和汉使博弈....
所以...
“他把我截住了。”
可,为何要把我先截住呢?
单单为了贸易的利益。
还是,不止如此?
他应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堂邑父快速的头脑风暴,在脑中不断回放着庞培过的话、还有各种表情。近朱者赤,在张骞身边待久了,就算堂邑父只有半瓶水,也够他咣的!
堂邑父陡然发亮!
终于察觉到了异样之处!
最反常的是,竟没有一点反常的地方!
大秦大汉之间关系微妙,自己所言,大汉禁海是为了一个朋友,这个朋友还是个大秦人,庞培听到后,竟然没有丝毫的反应!
这怎么可能?!
到突破口后,堂邑父哪里都觉得不对,庞培何苦掩盖情绪....
只有一个缘由,
庞培和苏拉有关系!
庞培不是去找元老院,而是去找苏拉了!
堂邑父脱掉朝服,找了个物件随手支起,在门外看,还以为人在屋里呢。堂邑父只穿一身短打,如猿猴一般,一点声音没出,从房上爬了出去。
........
儿单于兵马无声向前,他们严格听令,这也是他们战斗力高的原因。甚至与匈奴部落内相比,儿单于带领的这支游骑兵战斗力都是独一档的,他们补足了匈奴人最欠缺的东西,
纪律性。
若论战斗力,匈奴军队从来不缺,他们只缺少纪律性,这个弱点一般不显现出来,所以他们虐菜凶猛。可要是碰上军神,如卫青,一眼看出他们的最大弱点,再针对他们的弱点制定战术,匈奴游骑兵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
在张骞的训练下,这支军队现在很强。
他们服从军令,但,也到底是人,辛苦抢来的宝物,上面一句话就要送回去,心里难免不舒服。
“妙啊!真妙啊!”
突然一道声音打破寂静。
风汗儿拍手大笑。
儿单于皱眉问道:“你抽什么风?”
“老大,我想了一路,到底是将军啊,这一步走得真妙!”风汗儿滔滔不绝,恨不得马上显摆,“您想啊,安息国是我们对手吗?”
“不是。”
儿单于摇头果断回答。
“打一百次?”
“赢一百次。”
儿单于太有自信了,他打安息人就像爷爷打孙子一样,占着商道这么多年来,不知道抢过多少次了,儿单于自己都记不清,安息人每年给神之鞭上供的钱也是一笔极大的开销。
是一百次,就算打一千次、一万次,儿单于都有自信一次不败。
“但若是每一次安息全体国民全拥上来干扰我们呢?”
“也能赢,”儿单于顿了顿,“蚊虫太多确实有些麻烦。不过,你所言无法实现,安息国要是有动员所有国民上战场的本事,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大秦在枕边吞并。”
“这倒是,不过,以前没机会,现在可有了。”
“哦?”
“老大,你想啊,安息国就指着商税发财呢,一国上下都是如此,有权的人吃肉,稍微差点的喝汤,百姓也能跟着混到一两粒米。
但咱们却一直占着商道,安息国有钱人都赔本了,那百姓有个好?我们成他们共同的敌人了,反而逼着他们团结。”
“你的意思是,把商道让出去?”
“那不行!”风汗儿断然拒绝,占住商道,就相当于掐住安息的咽喉,没有让出去的道理,“将军也不会同意的。”
儿单于听明白了,
“将军的意思是,用这些金银珠宝分化安息百姓?”
“对!那你从哪拿来的,就送回哪去?并不是再送回贵族手里,而是送回百姓手里。
那句话怎么来着,原汤化原食!”
儿单于继续道:“安息贵族一定会把这些钱财再抢回去。”
风汗儿贼兮兮的笑道,
“到时候,可不是从咱们手中抢走的,而是从他们百姓手里抢走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