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弋赶回客栈之后,却发现客栈黑漆漆一片。
她下马提着剑翻上二楼,推门而入,这才发现君烨和夜泠等影卫全都离开了。
接应她的人呢?难道是她来迟了么?
这时候,她背后突然出现三个黑衣人,朝着她猛地杀过来。
“君烨去了哪里?说!”
他们本是守在客栈里的人,却一直没发现君烨已经偷偷离开。这客栈里里外外都没有君烨的影子。
此时南弋也心中一寒,对方居然质问她人去了哪里?
这要么明摆着挖个陷阱给她自己跳进去,要么是君烨真的不在这里,已经离开。
眼下她对上了这三个人,君烨留下接应她的人如果还在这里,不会袖手旁观。
南弋与对方僵持着,却有些吃力。
眼下她的右手受伤,使不上力。她左手的剑术不比右手用得熟练。
更何况这三人身上分明还带着那有香味的毒,越是靠近越浓烈。
不行,她必须要杀了这三个人,速战速决。南弋眸色越发寒冷,僵持许久之后,她也明白了这客栈根本没有君烨留下接应她的人。
他们都离开了么?
就在南弋想着的时候,她的左手臂又被划了一剑,顿时鲜血淋漓。
而这一剑上,淬着使人骨肉腐烂的毒。
冷初匆匆带人赶到客栈,便有人对他道:“老大,怎么才回来?刚才有个人骑马到了客栈,进去之后一直没有出来,在二楼处一直有打斗的声音。”
冷初看向二楼,立马道:“留三人守着,其余的都随我进客栈!”
南弋脚下一软,勉强扶着桌子,左手臂的血从她指间滴落在地上。
她看向地上的三个尸体,深深喘了口气,用桌上的茶水将胳膊上的毒冲洗干净,挣扎着撒了药粉在伤口处,用轻鸿剑割下衣角包扎好。
可真疼啊……
还未等她缓过神来,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却又听到有不少的人上了楼梯。
南弋右手握紧了剑,听脚步声,恐怕人数不少。
她心中一寒,紧紧咬着牙,只觉得危机四伏。
现在已经受伤不少,毒性还没清除干净,不能再正面迎战。
她强撑着跨过地上躺着的尸体,出了走廊握着剑便要跳下去。
这时候,冷初带着人出现在了二楼。
“等等!”
南弋警惕看着一众来人,只觉得左手臂越发虚软,血流得厉害。她后退几步,手心里出了些冷汗,感觉到手中的轻鸿也重了几分。
但她发现,这群人的衣着装扮不是之前那批黑衣人的模样。
他们是什么人?
南弋见对面一个人朝着她走过来,她立马抬剑道:“别过来!”
“我等是保护姑娘的人。”已经蒙面的冷初道。
南弋讽刺一笑,仍旧警惕:“当我傻吗?”
冷初见南弋全身防备,不知该说什么。眼下,他也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和清元门。
南弋抓住时机,对着冷初从袖子里甩出一个暗器,趁着众人防备之时,飞身下了二楼,骑着马向着北边的树林里飞奔过去,没过多久就消失在黑暗里。
“快追!把所有人都给我找来!”
冷初等人没有多少马匹,夜又黑,一时间也不知道往何处寻找南弋,只好围着树林分头寻找。
而南弋这时候却出了树林,飞奔在一处小道上。她方才只是为了引开那些人,眼下还是尽快找到君烨等人,赶紧汇合。
可君烨他们一行人到底去了哪里?
她紧紧抓着缰绳,一时间没了分寸。
她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但决不会是刺杀的黑衣人。那些黑衣人大多用的长剑,而方才那些人却是什么武器都有,武器精巧。
不知为什么,那领头蒙面的人,南弋只觉得声音有些熟悉。可在客栈里情势那般紧张,又看不太清楚,她自然也没有观察仔细。
一盏茶之后,南弋只觉得自己没有了力气,连喘气都有些困难,而左边的衣服都染上了血,湿答答的贴在手臂上。
一声惊雷闪动,大雨纷纷,狠狠砸在南弋的身上,道路立马变得泥泞不堪。
南弋苦笑,还真是觉得自己今日有些倒霉。
她看了看周围,什么都没有,四周漆黑一片,雨这么大连脚下的路都看不清楚。
她想过回去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会等着她,可真正看到那一片漆黑的客栈,她却从心底感到寒冷。
她终究是会被抛弃的那一个,没有人会帮她。
更不用谈,君烨那样的人。
是啊,对他来说,自己只是个有价值的工具,若是哪天没了用处,就像个垃圾一样,自然也会被无情丢开。
上辈子,不也是这样么?
重活了一世,还是这般境地,她当真是有些愚蠢的过分。
“驾!”可她不能死在这儿。
君烨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夜泠,眼中顿时生了一片寒霜,冷声问:“她人呢?”
夜泠半跪道:“在客栈接应的人未等到南弋,赶到主子马车那里,发现只有尸体,未曾见到南弋的身影。”
夜钊站在君烨身侧,见君烨将要发怒,未敢说话。
他分明感觉到他家主子动了前所未有的杀意。
这般情形,他已经很多年为见过了。
眼下他们身在一处小破庙里,而庙外不远处的地方,就躺着一些黑衣人的尸体。
“主子,您旧毒复发,不宜耽搁。百毒丹尚且不能根治,不能再拖了。可以留下一些人在此处和南弋汇合。”夜钊道。
“还请主子返回盛京解毒,不宜耽搁。”夜泠语气诚恳,不敢抬头。
君烨手里紧握着南弋给他的瓷瓶,看着庙外倾盆大雨,电闪雷鸣,不由得心里一紧。
“你不必跟着我了。”君烨起身,看着夜泠道。
夜泠突然害怕起来,“主子,我……”
“去张家做好我交代给你的事。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私自回来。”
“……是,夜泠明白。”夜泠看着君烨的衣角,眼角泛起酸涩。
他在担心那个人。
她跟着他那么多年,替他做了那么多事,仿佛还是第一次见到君烨这么为一个人担心而有些失去分寸和冷静。
夜泠此刻不得不承认,她嫉妒,更是害怕。
因为君烨,从未对一个人如此特殊过。
“夜钊,派人去客栈周围再给我找,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