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弋不知君且打的什么主意,“江湖宗门之中,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清元门虽以剑修立门,可也称不上绝冠江湖。圣上谬赞。”
“慕少主不必谦虚,展示一二便可,也好让本君开开眼界。御林军中正好有一领军剑法不错,想来也能得少主指导。”
君烨眼神越发阴冷,收紧了手心,勾唇沉声道:“父君有所不知,这清元门剑法……从不对外人展示。听闻当初有人想领教慕大少主白瓷玉骨扇,足足在清元门山下等了一个月之久,以证心诚。父君口中的这个领军若是想见太子妃的剑法,不如也去等上一等。”
听见君烨噼里啪啦说了一大段话,南弋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方才这句句分明都是在怼他老子。
真是孝顺的儿子。
不过他还真能编,她大哥慕修然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果然,肉眼可见地君且的脸色终于黑了下来。
“圣上既有此意,来一场对剑也并无不可。不过眼下吃了些酒,在下怕是拿不稳剑。今日有贴身侍卫随行,学的也是清元门剑法,正好可以对剑一场。圣上意下如何?”南弋道。
君且笑了笑,开口道:“既然如此,慕少主提议甚好。”
君且和君烨这父子俩怎么暗地里较量她管不着,不过她今日来既是太子妃,更是清元门少主。而清元门在龙腾国产业甚广,利益牵扯甚多,所以君且的面子她可不能不给。
谈甜甜的恋爱可以,绝对不能挡她财路。
*
没过一会儿,箫瑜已经提着剑站在宴池外不远处的空地上,脸上找不出一丝表情。而她的对面正站着一位体格健壮的御林军领军,瞧着那待发之力,倒也有几分本事的样子。
两人之间的敌意涌动,互不相让。
箫瑜看向南弋所在的方向,只见南弋微微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勾唇一笑,手指在桌面上轻点几下。
收到南弋的指令,箫瑜这才抬眸看向对面的男子,蓄势待发。
众人纷纷看向宴池外面,期待着即将到来的对剑。一位是御林军领军,而另一位是慕少主贴身侍卫,这若是打起来,定是精彩。
箫瑜原本便跟在慕修然手底下许多年,如今又在羽麟卫里练了两年,作为她手底下羽麟卫统领之一,南弋从来不会怀疑箫瑜的实力。
而她最看中箫瑜的,便是箫瑜能最快速地知道她想要什么。就如同刚刚,即便她一句话未曾说,可只要一个眼神一个表情,箫瑜一定能知道她作出的命令是什么。
她告诉箫瑜,对剑自然可以,不必伤及性命,陪对方打上几个回合便罢,无需暴露实力。而她敲了几下桌子,便是代表她要箫瑜在几招之内赢了那人。
两方已经拔剑,在无人看到的周围,剑意涌动不休。然而同剑声一起传来的,还有一阵越发诡异的香气。
南弋察觉出异常,抬手不动声色地将几个穴位锁住,一颗丹药瞬间从衣袖中滑落至手心。
她听着剑声清脆,起身走到君烨旁边,“太子可否愿意赏个脸,同本少主喝杯酒?”
君烨有些意外,可眼神中满是止不住的宠溺,酒意似乎上涌,让那眉眼间的风流越发重了些。
他倒了满杯的酒,不料南弋却主动凑了过来轻轻碰了下酒杯,压低了声音道:“多谢太子赏脸。”
不过是瞬息间的功夫,借着衣袖的遮掩,南弋将手心里的丹药传了过去,落在了君烨的衣袍上。
今晚这花香,必然有蹊跷。方才只是呼吸之间,她眼前竟然出现些许白影。
这种反应,极像中了幻毒。
*
剑声不断,对战激烈。
起初众人以为两人实力不相上下,却也看不出其他什么门道来。只不过慢慢地他们发现,那慕少主的女侍卫似乎剑法更胜一筹,总是能轻而易举破了对方的攻击。
南弋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对战,手指依旧轻点着桌面。
她给了箫瑜十个回合的时间。
不过她的心思却不是关心着眼下的对剑,而是不动声色地观察周围的动静,以及这诡异的花香。
她是炼丹师,对于气味自然会比正常人敏感得多。
如果这花香真和她猜测的幻毒有关,那隐藏在宫中的眼睛已经盯准了此处。更重要的是,幻毒可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君烨静静看着周遭的一切,眼中多了浓重的杀意。
第十个回合结束,箫瑜一剑逼退那人,只差分毫便会伤到脖颈,借着立刻反手挑开那人手中的剑,长剑横在那人的脖子上,而那挑飞的剑无声插在了花丛之中。
输赢已定。
箫瑜没留下一个眼神,立刻收了剑给南弋复了命。
然而就在箫瑜抬手行礼之时,沉沉夜色之中忽然响起一些诡异的动静来,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君且收紧了手掌,也听到了周围的动静,忽然,他只看到一只形状怪异颜色赤红的虫子朝着他快速袭了过来。
那是什么东西!
那怪异的虫子就要咬上君且,南弋立刻拿起桌上的银筷朝着那虫子射了过去。
君且惊魂未定,只见那虫子已经被死死钉在了木柱上,流出鲜红色的汁液,看着不禁让人头皮发麻。
然而下一刻,所有人听见周围的动静越来越大,似乎有很多东西朝着此处靠近。
“箫瑜,戒备!”南弋没有犹豫,立刻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