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傅彦的出现在朱元璋的内心掀起万丈波澜,让这位心狠手辣的帝王表现出了少有的亲情。
良久后,朱元璋拿起一块桂花糕递给傅彦,摸着他的小脑袋,一脸的慈祥,坦然说道:“这孩子咱喜欢!”
听到这句话,朱英终于松了口气,看来傅忠之事还有缓和的余地。
“皇爷爷既然喜欢,何不亲自养在身边!”
朱英刚说完就后悔了,这可是傅家的独苗,傅友德的宝贝孙子,老爷子就算愿意,傅友德肯定不乐意。
“算了吧!”
朱元璋摆摆手,瞪着朱英,没好气的说道:“咱亲孙子都管不了,还有心思去管外孙啊,还是给傅友德送回去吧!”
“得嘞!”
朱英很爽快的答应下来,随后又问道:“皇爷爷,傅驸马……”
朱元璋沉默了一阵,看着正在吃着桂花糕的小傅彦,最后无奈说道:“好人都他娘的让你当了,咱这杀女婿的恶名算是留下了,罢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咱累了,你可以滚了!”
“去告诉傅友德,以后好好待咱外孙,不然咱一定不会放过他!”
“遵命!”
朱英抱起小傅彦,嬉皮笑脸道:“皇爷爷,您休息休息,孙儿这就滚了!”
“等等!”
朱英愣在原地,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老爷子不会反悔了吧。
只见朱元璋指着免死铁劵,说道:“把这个破玩意也拿出去,别放在这碍咱的眼!”
原来是虚惊一场!
朱英将傅彦又送回了颖国公府,并告诫傅忠以后当本分做人,万能再做违反朝廷禁令之事,不然,整个傅家都要跟着遭殃。
当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犯了这么大的错,不受些惩罚肯定是说不过去的,朱英考虑一路,最终决定剥夺傅忠驸马都尉的头衔,取消其世袭爵位的资格,从此贬为庶民,不的为官,没收赐予颖国公的免死铁劵,加上罚银一万两充入国库。
像傅友德这样东征西讨,南征北战的老将打仗的时候可没少捞钱,这一万两银子对于颖国公府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李景隆为什么这么有钱,还不是当年他爹李文忠打仗的时候抢的,李文忠是皇上的亲外甥,别人不愿意与他争,所以每次都抢的最多。
……
这样以来,傅忠将彻底斩断与皇家之间的关系,颖国公的爵位以后自然由次子傅让继承。
也不知道傅让知道这个消息是该哭,还是该笑!
相比较欧阳伦,傅忠能从朱元璋手上捡回一条命,已经算是奇迹了,自然不敢有什么意见,傅友德看出了这其中的一切,对朱英是千恩万谢,表示他这条老命以后就是吴王殿下的了。
其实,傅忠死不死,不是很重要,别说什么驸马姑父,朱英真敢喊一声姑父,傅忠要是不跪下磕头都怪了。
关键是傅友德,主要出于对傅友德这位开国功臣的尊重,实在不忍心看着这位战功赫赫的老将晚年承受丧子之痛。
其次,这位老将在军中的威望很高,如今受了朱英如此大恩,以后不拿命相报都说不过去。
虽说君之命,为臣者当从之,但你命令别人去做和别人心甘情愿去做,这完全是两码事。
经此一事,颖国公将欠吴王一个天大的人情。
至此,花船之事基本算是结束了,所涉及的淮西勋贵全部被罢免了官职,只保留爵位,两位驸马,一个自尽,一个被贬为庶民。
至于剩下的官员,全部被铁铉连同供词一起移交到了刑部,被咬出来的人不在其中,朱元璋对官员贪污腐败几乎是零容忍,等待他们的将会是阴森森的鬼头大刀。
……
离开颖国公府后,朱英回到了拱卫司,铁铉和周志新将对好的项目拿了上来。
朱英看到最后的总数顿时眉头紧皱,所有的商船税加上官员贪污的赃银,竟然只有区区十几万两银子,这个结果让朱英大失所望。
忙活这么久,费就这么大劲,得罪这么多人,竟然才弄了这么点钱。
拱卫司创办的目的,是针对钻空子的商人和贪污腐化的官员,万万没想到,这些人的背后竟然是两位驸马和一大群淮西勋贵。
这样以来,收取商船税的目的直接胎死腹中,拱卫司自创办起就出了一次任务,直接把整个花船行业整垮了。
“想办法,继续搞钱!”朱英对着铁铉和周志新说道。
二人面面相觑,面露难为之色,铁铉搞民政,军事,周志新搞律法,邢狱都是一把好手,但搞钱确实难为二人了。
良久后,铁铉缓缓说道:“殿下,臣认为,事已至此,这些花船留着也是浪费,不如卖给商人,日后继续收取商船税!”
朱英考虑了一下,否决了铁铉的想法。
十里秦淮可是块肥肉啊,若是交给商人难免还会有人盯上,那群勋贵可不是省油的灯,典型的舍命不舍财,现在丢官罢权心里都憋着气呢,万一哪天脑子抽筋在横插一脚,到时候就算朱英把嘴皮子磨破都阻挡不了老爷子的屠刀。
沉思片刻后,朱英无奈的说道:“将花船上的女子全部赶出去,给点钱,让她们自谋生路去吧,花船直接烧了,省的又有人惦记,招来杀身之祸!”
听到此话,二人没有说话,谁也想不出来更好的主意。
就在此时,门外来报,外面有一位年轻书生求见吴王殿下。
“谁啊?”朱英随口问道。
“那人并未透露姓名,自称被贬官回乡的罪臣!”
难道又是哪个被罢黜的官员来找我求情的?
朱英疑惑道:“让他进来吧!”
没一会儿,一位器宇轩昂,仪表堂堂的年轻书生缓缓走了进来,看到朱英,立马跪拜道:“罪臣解缙叩见吴王殿下!”
听到这个名字,朱英瞬间愣住了,立马站起身来,惊讶的问道:“你说你叫啥?”
解缙跪在地上也没有想到吴王会有这么大反应,连忙说道:“罪臣解缙!”
“你是哪里人士?”
“罪臣江西吉安府!”
哦豁,,,这家伙原来就是大名鼎鼎,明朝三大才子之一的解缙啊,朱英倒是挺老爷子提过几次,这家伙不是被削官回家了吗?
“你来找本王有何事?”朱英强忍着内心的兴奋,平淡问道:“你刚才自称罪臣,不会是求本王去向皇上为你求情吧?”
解缙跪在地上,沉声道:“罪臣确是为求情而来,但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那花船之上,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风尘女子而来!”
“你想说什么?”解缙的话成功引起了朱英的兴趣。
“罪臣斗胆问殿下,殿下将如何处置花船和那些苦命女子?”
“你放肆!”
铁铉斥责道:“吴王殿下做事还需要向你这个罪臣交代!”
就算铁铉不骂,朱英也有些不高兴,你一个罪臣都他娘的自身难保了,还跑这问来问去的,也就是看这位大才子有点新鲜感,换成别人,早就乱棍打出去了。
“女子赶走,花船烧了!”朱英坦然说着,他想看看这个大才子究竟想搞什么鬼。
“殿下万万不可啊!”
解缙慌忙说道:“殿下,据罪臣了解,秦淮花船之上,并不全是娼妓之辈,仍有许多落魄的良家女子靠着在花船之上卖唱为生,若是烧了花船等于断了她们的生路啊,还请殿下三思,那些女子,,,”
“等等!”
朱英打断他的话,问道:“解缙,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