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位于宣府的西边,是朱橞一母同胞兄长代王朱桂的封地,加上蜀王朱椿,皆是郭惠妃所出。
宣府关闭,直接堵死二人之间的道路,要么走紫荆关,要么绕道居庸关,这两个地方的守将都是朝廷的人。
等到朱雄英继位后,这两个最重要的地方加上山海关都会派淮西勋贵镇守。
而朱橞这样的做的目的无非是在向这位即将登基的新皇帝示好。
谷王朱橞那是出了名的善于投机取巧,谁的腿粗就抱谁的大腿。
朱雄英并不反感这种行为,因为在整个大明他的腿最粗。
“十九叔,孤果然没有看错你,好样的!”
朱雄英拍了拍比他小好几岁叔叔的肩膀,夸赞道:“等孤回去一定在皇爷爷面前帮你美言几句,让惠妃娘娘也高兴高兴,让其他在宫里的皇子都像你学习!”
朱橞咧着嘴心中乐开了花,立马拱手道:“臣多谢殿下!”
“客气了,十九叔!”
朱雄英笑道:“孤都来宣府了不请孤去家里坐坐吗?难不成家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殿下说笑了,快请!”
朱橞表现的十分客气,也非常恭敬。
跟着朱橞,朱雄英率领人马来到谷王府,走进去一看倒有些意外,这谷王府比齐王,燕王府可差远了。
朱雄英皱着眉头问道:“十九叔,你这王府是还没建好?”
“是!”
朱橞坦然道:“王府还没有完工,围墙和正堂已经建好,偏房,后堂等地方还没有建……”
朱雄英点点头,又问道:“刚才孤看了你这谷王府,为何不见一个工匠继续修建王府?”
朱橞突然变得严肃起来,郑重道:“离开京城之时,父皇曾教育臣,到了封地当勤俭节约,万事以百姓,以国家为重……”
“如今当以修建宣府城为第一重任,一旦鞑靼入关,也有抵挡之力,若不然一旦城破,再好的王府也会毁于战火,孰轻孰重,臣分得清!”
天爷啊……
这还是那个在宫里整天打架斗殴,不务正业的朱橞吗?
就藩不过才半年,这改变也太大了吧,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说刮目相看一点都不夸张。
就算是装的,那也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是干了许多实事,比朱允熥都要强,那小子在徐州啥事也没干。
“十九叔,你长大了,皇爷爷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朱雄英欣慰道:“很不错!”
说罢,为朱橞竖起大拇指,这是来自大侄子的肯定。
提到老爷子,朱橞有些动容,立马问道:“父皇真的会夸我吗?他老人家都是打我骂我,从来没有夸过我!”
老爷子二十多个儿子,最受重视的自然是朱标,其次是秦晋燕,在之后也是那几个年纪大的儿子,让朱橞成为塞王戍边那也是赶鸭子上架,实在挑不出来人了。
朱橞这孩子并不算多坏,至少就藩后干了许多正事,他所做的一切有讨好皇太孙的意思,但同时也是为了证明自己,让老父亲能夸夸他,多看他一眼。
“一定会的!”
朱雄英拍了拍朱橞的肩膀,鼓励道:“只要你继续努力,多做一些为国家,为百姓的好事,皇爷爷一定会认可你的!”
朱橞眼神之中透着一丝坚定,郑重的点点头随后邀请朱雄英吃饭。
这顿饭只有叔侄二人,因为君臣之间还有许多私事要说,并没有让任何人陪同。
饭菜是烧饼,熏肉,豆腐皮,还有烧狗肉,相比较徐州的卤狗肉,又是一番滋味。
“殿下,宣府贫瘠,久经战乱,百姓穷苦,没什么好东西,只是委屈殿下了!”
朱橞一副惭愧的样子,让人实在不好怪罪。
招待皇太孙就三个菜一个主食,这装的有些太过了吧!
堂堂谷王如果顿顿吃这些东西,那真是堪称节俭了,朱橞在宫里的时候就对吃食挑三拣四的,郭惠妃经常让御厨给他开小灶。
所以朱雄英压根不信朱橞一顿只吃三个菜,他这是把皇太孙心思都摸透了,看人下菜啊!
“十九叔说这话就见外了!”
朱雄英故作感慨道:“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十九叔能继承皇爷爷简朴的作风当真了不起啊!”
朱雄英并没有拆穿朱橞,身为大明的亲王,吃的好一点实在算不得什么,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老爷子那样,不能太过苛刻。
“臣惭愧,臣不敢和父皇相比!”
朱橞又开始装上了!
吃饭之时,朱橞突然说道:“殿下臣有一事相求?”
朱雄英吃着烧饼夹熏肉,随口道:“说吧,孤不一定会答应!”
朱橞缓缓说道:“殿下,臣来到封地后几乎走遍了整个宣府,察看了周围的地形,臣想把宣府外围的长城修起来了,东面将居庸关包围起来,西边则打通大同,和代王的封地连接起来,形成完整的防御体系!”
朱雄英听后顿时乐了,说道:“这是好事啊,十九叔,孤支持你!”
朱橞却难为情的说道:“殿下,臣的封地和防区只有一个宣府,要想把长城修起来实在艰难……”
“不用说了!”
朱雄英笑道:“要钱对吧?”
朱橞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这不仅是你的事,也是朝廷的事,如果能修好宣府到大同的长城,对于抵抗鞑靼也有好处,这事孤同意了,等孤回去,立马让户部和工部去办这个事,到时候朝廷会派人来修长城!”
朱雄英一口答应下来,又言道:“另外,十九叔,孤不仅帮你修长城,再送你十座洪武大炮,若是鞑靼来犯,你就直接把大炮架在长城上,轰他娘的……”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朱橞开心不已,立马站起来拱手道谢。
而且朱橞并不是嘴上说谢,立马对即将继位的新皇帝开始表忠心,将就藩时在北平发生的事情全部说给了朱雄英听。
朱雄英听后放下烧饼,问道:“十七叔,你是说宁王对孤不满?”
朱橞坦然道:“也不能说不满,就是心里有气,他对父皇传位给孙子有些意见而已,而且……燕王也是这么想的!”
朱雄英神情凝重,又问道:“四叔给你说了?”
“那倒没有!”
朱橞正色道:“四哥多精的人了,哪里会像十七哥一样喝点酒就胡说八道……”
“我们到了北平后,四哥表现的十分热情,一副好大哥的样子,然后就开始灌我们酒故意套话……”
“十七哥那个傻子,几杯酒下肚就上套了,开始胡乱放屁,不仅对殿下不满,还数落大哥!”
朱雄英听后神情平静,但朱橞却感觉平静的有些可怕,连忙说道:“殿下,那些话都是燕王和宁王说的,臣可是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