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
酷热的盛夏逐渐接近尾声,树上的叶子开始泛黄落下,曾经在烈日下绽放的花草也慢慢的枯萎,秋意浓深,这天也透着你一股子凉气。
皇宫之中,身穿仙鹤补子,朱红袍服的詹徽,手中捏着一本军报,正朝着尚书房快速走去。
别看詹徽已经六十多了,但做起事情那是雷厉风行,其他的不说,就说他每天干活的劲头,那就不像一个花甲老人,倒反像个刚步入仕途,想着干一番大事业的年轻官员。
“陛下,安南军报!”
朱雄英立马接过拆开,还不忘让詹徽坐下歇歇,有意无意之间都能让臣子感到皇帝对自已的尊重。
这是前线安南送来的军报,不过是杨荣写的!
征夷大军于十月初出兵镇南关,讨伐安南,副将军朱能误中胡贼奸计,不幸中毒,救治无果,十月十五日病逝于太平府。
十日,朱高煦率军攻破隘留关,虐杀守将阮快,燕王下令屠关,斩首二千七百五人!
听闻朱能去世,燕王悲痛不已,命人将所有安南兵人头割下,铸京观,祭奠朱能!
隘留关失守,鸡陵关军心动摇,十五日,骠骑将军都督佥事朱荣率兵攻克鸡陵关,斩首一千六百余人,大军进入芹站休整……
朱雄英看后,神情凝重,随手将军报交给了詹徽。
“朕实在没想到,燕王的杀性竟然比那些骄兵悍将还重!”
朱高煦被关了五年,燕王朱棣同样七八年没有出塞了,这父子俩都憋疯了吧!
詹徽看完后,主动说道:“陛下息怒,此时若是问罪燕王,恐怕会动摇军心,临阵换将更是兵家大忌!”
朱雄英摆手道:“朕没有要问罪之意,朕知道,朱能是最早追随他的大将,二人情同手足,朱能这一死,他心里不好受……”
詹徽哪里不明白,皇帝并不是生气,而是生气给自已看呢!
安南是什么情况,皇帝可是一清二楚,大军出发前,他和燕王说的话,自已站在旁边可是都听到了!
“陛下,如今应当为燕王送去褒奖圣旨和赏赐,并追封朱能为燕山侯,由他的儿子朱勇承袭生前官职,以安燕王之心,安三军之心!”
朱雄英听后连连点头,詹徽说的对,仗打到这个份上了,只能安抚燕王。
詹徽欲言又止的说道:“陛下,臣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朱雄英转身说道:“你我君臣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詹徽继续说道:“当初让燕王挂帅,出征安南,其实臣是反对的!”
这件事是朱雄英这个皇帝独自决定的,没和任何人商量,从安南出了胡氏篡位之事后,朱雄英就有了让燕王出征的想法。
“是为蓝玉那些人报不平?”
朱雄英问着,詹徽和蓝玉那些淮西勋贵交情很深,为他们说话也在情理之中。
“非也!”
詹徽接着说道:“若非朝廷危机,梁国公等人不可再战,淮西勋贵,贵为公侯,一旦立功封无可封,赏无可赏……”
“讨伐安南,若是宗亲,可用晋王,楚王,甚至湘王,辽王,乃至宁王,唯独用燕王最为不妥!”
朱雄英好像听懂了,说道:“继续说下去!”
“燕王如今手握三十万兵马大权,又节制两广之地,燕藩亲信尽在麾下,一旦生出二心,将无法遏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