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大殿前,老爷子半躺在椅子上,胸前到小腿还盖着一层毯子,眯着双眼,整个人已经是老态龙钟。
“呦,老头,这是晒太阳呢!”
朱雄英笑呵呵的走了过来,拿起老爷子身边的拐杖,笑道:“打扰您老人家睡觉了,孙儿实在该死啊,要不您打孙儿几下吧!”
老爷子微微抬着眼皮,没有任何兴趣,问道:“你又来干啥?”
“瞧您说的……想您了呗,难道你不想孙儿啊?”
老爷子瞥了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想你干啥,咱想念的是文珏,你说你是不是脑瓜子进水了,你吃饱了撑的,你把太子弄去西北干啥……”
朱雄英蹲在老爷子面前,抬起他的手臂摆在自己的脸上,一副无赖的嘴脸。
“孙儿知错了,要不您打孙儿两下,要狠狠的打!”
老爷子一把甩开,冷着脸说道:“滚,三十多岁的玩意了,整天还和个小孩似的,没个正经!”
说完,捏了大孙子的脸蛋,笑道:“扶咱起来走走,这老是躺着也不好!”
“哎,皇爷爷,您慢点!”
老爷子直了一辈子的腰也弯了下来,现在走路都不稳了,用拐杖的时候还需要人搀扶着,一路走向奉天殿。
“你三叔,四叔的仗打的怎么样了?”
老爷子还是关心这两个最大的儿子!
“打的都不错!”
朱雄英扶着老爷子,说道:“帖木儿被三叔堵在了铁门关,四叔已经追到忽兰忽失温,老样子两位叔叔都准备决战了,毕其功于一役!”
老爷子连连点头,悠悠说道:“打吧,打吧,早打完早了事,一战定乾坤,都是好样的!”
朱雄英苦笑道:“不决战也不行了啊,朝廷的财政已经撑不住了!”
老爷子感慨道:“打完让他俩都回来,咱想看看儿子们!”
“皇爷爷放心,打完仗,孙儿立马让他们回来!”
朱雄英趁机问道:“皇爷爷,咱们出宫透透气吧!”
“不去了!”
没想到老爷子一口拒绝,说道:“走不动了,也不想走了,过些日子,你把咱送你大姑那住几天,这些日子,咱思来想去,总觉得最对不起的孩子就是临安了!”
“当年要不是咱为了所谓的皇家颜面,也不会让他年纪轻轻就没了丈夫,是咱这个当爹的没做好,是咱愧对她啊,哎……”
朱雄英安慰道:“大姑已经不恨您了,您又何必再去想这些事情,而且孙儿已经补偿李家了,大姑的儿子李芳已经世袭了韩国公爵位!”
“他能原谅咱,咱不能原谅自己!”
老爷子杀了好几个驸马,有罪有应得的,如欧阳伦,也有权力斗争的牺牲品,临安公主驸马李琪就是,所以老爷子一直觉得对不起这个大女儿,是他亲手毁了大女儿的一生。
“好了,不说这些了!”
老爷子自己摆手,走在丹犀之上,随口问道:“你来找咱是有事吧?”
“呃……有点小事!”
朱雄英坦然说道:“去年安南打下来了,设立了三司州县,但越人不服王化,多次起兵反叛,孙儿实在是头大,便想让二十三叔唐王去汉南,二十四叔郢王去占城,戍边南疆,拱卫南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