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焕仙揉捏着自己的眉心,看了看地图后对孟秀良问道:“孟都尉,你为何中途折返?这个时候,你应在北海才是。”
孟秀良对李焕仙行了一礼后说道:“回将军,末将受命,前往北海送信。中途偶遇前来送信的紫封玄部下,听其部下言大秦宰相丁仇从金国返回,已入秦界。那丁仇号称白面修罗,末将恐我大军兵将不足,故而与其交换信件后,便第一时间折返。”
“丁仇?白面修罗?额……这手段,的确堪比修罗。”
接过孟秀良递过来的风雷门密信,李焕仙并未当众打开信件,而是收入怀中,思索片刻后说道:“我等弃城来到南宁,那高武百姓不下万人,如何安置的?”
“额……”
看着众将士闭口不言,李焕仙心下‘咯噔’一声,随后看向董千山厉声道:“董千山!”
“回将军,我等……并未带百姓撤离。”
唉!自己还是太过托大!怎么把赵玉漱那娘们儿给忘记了?自己受伤晕死,那赵玉漱便是城内职位最高之人。以她的性子,估计眼中除了李焕仙外,根本容不下任何人。
与军中将领交代一番后,李焕仙便极其愤怒的返回南宁府衙宫殿。刚一入偏殿,只见两名剑侍持剑伫立在门口。看到李焕仙回来,便识相的离开偏殿,走入院外。
“咣当!”
愤怒的李焕仙一脚踹开紧闭的大门,看着还躺在床上看书的赵玉漱便要开口大骂,可赵玉漱只是薄唇微启,随意喊了一句:“关门!”
听到这话,李焕仙先是一愣,随即悻悻转身,老老实实的把门关好。没办法呀,这赵玉漱金枝玉叶,又初经人事,哪里经得住风寒?
关好门后,李焕仙冷着脸坐到床榻前。赵玉漱还以为这男人昨夜风流没够,还想与自己亲热一番。随即伸展玉臂,抚了抚如瀑秀发,面色羞红的看向李焕仙。
“为何不带高武万民走?”
听到李焕仙的话语,赵玉漱明白了。这不是回来与自己亲热的,是来问罪的!随即一改小女儿神态,冷声回复道:“太多了,带不走。”
“一万条人命,就这样被我们害死了!”
“呵呵!你这种人居然会在乎人命?还说我虚伪?你连自己都骗!”
听着赵玉漱对自己毫不留情的吐槽,李焕仙恨不得给她两巴掌!但奈何如今身虚体弱,根本提不起力气。只能愤恨的说道:“民心若失,我等在沂州将再无立足之本!”
感受到李焕仙对自己的失望,赵玉漱却不屑一顾道:“愚痴之人只是我等的器物罢了,杀了又如何?身为王者,自当狠辣无情。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这是你教我,需要我再复述一遍吗?”
李焕仙现在真想把自己舌头剪掉,整天由着性子胡说八道。那魏武帝的至理名言是何等歹毒之语,哪里能灌输给不输魏武之风的赵玉漱?
若要割据一方,那负了民心便就负了。就像关近南一样,祸害北海二十多年,还不是一样嚣张自在?但他们是要一统天下,开创万世之基的。民心,自然要兼顾!而且要大大的善用民心,方能成就基业。
李焕仙知道,如今的赵玉漱正在走一条枭雄之路,自己必须给她灌输正义的理念,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若赵鹤年知道我们亲手屠杀沂州百姓,那他的边军怎会相助我等?玉漱,你手段太过歹毒,这样的话……”
还未等李焕仙唠叨完,赵玉漱便一把合上书籍,笑着说道:“赵鹤年那边你不用顾虑,他一定会相助我等。”
“为何如此笃定?”
“因为他姓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