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懒床的汉子饿肚皮。
翌日清晨,李焕仙便揪着孙朝阳起床练功。昨天孙朝阳在何园抓捕何仲年,为民请命出尽风头。刚把人丢入监牢,便被一众捕快戴上高帽子一顿吹捧。
随后,便是一场酣畅淋漓的酒会。
孙朝阳昨夜喝了个酩酊大醉,李焕仙抓药归来后,本想收拾他一顿。结果那混小子睡得像死猪一样,扇耳光都不醒。无奈之下,李焕仙只能暂且放过他。
过了一夜后,估计是李焕仙也消了气。早起后便也没有在对孙朝阳打骂,只是冷着脸将那懒虫拎了出来练功。可李焕仙虽然没骂人,可对练之时下手颇重,揍得孙朝阳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三哥!你要揍我就明说,练功的时候下黑手算什么好汉?”
孙朝阳坐在地上,呲牙咧嘴的揉了揉又麻又酸的膝盖,一脸的不服气。可李焕仙也不提昨日的事,只是用手指一点孙朝阳,风雷指带动一点电流花火乍响,冷声道:“日后若薛景绵在找你做事,必须先与我知唔一声。若再敢先斩后奏,我就把你锁在家里。”
“行啦,我了!”
孙朝阳大喇喇的站起身来,揉了两下鼻子后问道:“三哥你去医馆看过没有?身体怎么样?”
虽说孙朝阳这混小子没什么脑子,但兄弟义气还是被他放在首位。眼见李焕仙的腰愈来愈弯,后背也开始驼了下去,孙朝阳万分担忧。
孙朝阳如今,只剩李焕仙一个亲人了。若是他在死了,只怕孙朝阳就真的没动力活下去了。
李焕仙无奈的摇了摇头,抬头望着初阳道:“一天不如一天,再这么下去,估计最多一年半,我就会老死。”
“那……要不我们先去北海吧!奉牛村的事,等你养好了身体,我们在回来办。或者,我留下查案,你先走。”
“不行。”
李焕仙摇了摇头,果断的拒绝道:“若回了北海,只怕我这辈子都不愿在出门。救命大恩,哺犊之情,厚比四海,岂能贪生不报?况且时间还来得及,我已经有了头绪。三个月内,我定会将放火的幕后黑手揪出来!”
饥时一粒米,重若须弥山。
今生不了报,披毛戴角还。
当人饥寒交迫性命垂危之际,若有人伸出援手,哪怕只是一粒米,那都是天大的恩情。待你发迹之后,怎能不回报?就算你这人铁石心肠,视昔日恩人如草芥。可到了来生,也依旧要还。
哪怕是投胎做畜牲,你也得给人家当牛做马。世间没有什么是公平的,因果除外。
李焕仙与孙朝阳流落奉牛村,是奉牛村的村民无偿救渡他们。牛老夫人虽然老糊涂了,可一把年纪生命即将走到终点之时,依然把李焕仙当成亲儿子去照顾。
这么大的恩情若不还,那还算是人吗?若是赤龙,当然不在乎。可李焕仙早已找到了人的感觉,他已经不是杀手了。
“哒哒哒哒哒……”
正当这倒霉的兄弟二人,踌躇满志的研究奉牛村失火案时,敏锐的二人惊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咯吱~”
院门被推开,只见季老头、田九郎、焦星岩三人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这三人本是早起去前院帮忙客栈重建,顺便混口热粥喝。这个时辰,应该刚刚喝完粥,不应该回来才对?
“怎么了?”
李焕仙感觉有些不对劲,问了一嘴后,便走到门前查看。只见原本的客栈暗巷早已被密密麻麻的人群堵死,那些人虽谈不上凶神恶煞,但眉宇间多带市井之气。
“展捕头早哇!”
正当李焕仙琢磨这是要群殴自己,还是打算百人撒尿熏死自己之时,阮志五居然带着黑衣蒙面的护卫走入院落。
“你来做什么?!”
孙朝阳眼见阮志五不请自来,当即大喝一声质问。可阮志五却是看都不看孙朝阳一眼,径直走入院落坐在石桌前看向李焕仙说道:“展捕头,草民阮志五,特来报案。”
“报案?”
李焕仙笑了笑,将孙朝阳拉到身后让其去把守大门,自己则是打量了一下阮志五身旁的黑衣护卫后说道:“报案还带百十来号人?况且我只是个捕快,你若要报案,自己去府衙找薛大人。”
“薛大人不会受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