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咬下唇,卫云幽假借擦汗,眼儿朝卫姮身上轻瞥。
便看到卫姮正眺望山间风景,并不曾去看齐君瑜。
一时间,卫云幽心里又酸又涩。
侯府嫡女再落魄,想必也是不嫁愁的。
不像她,小小京官之女,想要嫁入高门谈何容易。
便是有,也是个要不受重用的侯府。
心中酸涩的卫云幽重新抬眼,看向齐君瑜,如今的她,还是只能暂时选定齐君瑜。
齐君瑜也看到了卫云幽,目光在她脸上浅浅滑过后,便落到站在一边不言不语,如花绽放的清丽身影上。
视线落定,便再也收不回了。
慧安大师说,他是执念太深而生了妄念,才会被梦境所困。
与其执着,不如顺其自然,或能拨开云雾见天明。
顺其自然,如今他只能是顺其自然。
那日挨了她一鞭后,他是愤怒的,是失望的,是想着要狠狠惩罚她的。
失魂落魄回到家里,来不及想出什么惩罚她的法子,又念着不能被母亲知道,换了衣裳去正院请安,当日就被母亲押着来了寺庙。
寺庙抄经静心的几日,最终明白,他逼不了卫姮为妾。
得徐徐图之,得让她心甘情愿给自己为妾才成。
下了台阶,齐君瑜作揖,“见过夫人,夫人大安。”
没有再过多的话,更没有回应卫云幽似水般柔情的羞涩眸波,便退到肖夫人身后。
温文尔雅的举止间,是比往日多了分稳重。
没有得到回应的卫云幽轻咬下唇,多情的明眸里有了很明显的委屈。
卢氏自然也觉察到齐君瑜对女儿的冷淡,心里顿生不喜。
要不是那贵人突然离开,一个落魄侯府的世子,如何配得上自家才貌双全的云姐儿!
如今老爷那边还没有打听到贵人到底是谁,她再不喜齐君瑜,如今也只能委屈应和了。
压下眼里的挑剔和不喜,卢氏淡笑道:“几日不见,世子倒是沉稳不少。”
“他啊,确实沉稳了不少。”
笑容满面的肖夫人接了话,丝毫没有觉察卢氏对长子的不喜,笑道:“这些日子瑜哥儿抄经、念佛,想必是在佛经里有所感悟,这性子是一日比一日沉稳,便连慧安大师都夸他可成大器。”
连慧安大师都夸了?
卢氏闻言,不由重新审视起来。
可成大器——
出家人不打诳语,且,慧安大师是不轻易与人相看,齐君瑜竟能得他一句“可成大器”,莫不成,被圣上所不喜宁远侯府有转机了?
思绪一闪,便见肖容韶凑到她身边。
压着仅两人可听到的声音,小声道:“初十是我婆婆寿辰,虽是散生辰,但此次与往年不寻常,我回去后给你下帖,你可一定要来。”
如此神秘,又语含兴奋,像是发生了什么天大喜事。
卢氏眸底深藏探究,笑道:“老夫人的寿辰,你便不给我帖子,我也要领着云姐儿给老夫人拜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