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师母笑道:“是宣宣花钱请你们吃饭哩!你们还没道谢呢!”
一听这话,调皮的孩童们露出尴尬,又流露讨好的笑容,交杂在一起,表情格外精彩。
“多谢宣宣师妹!”
赵宣宣噗呲一笑,道:“我早就吃过了。你们排队,不许抢。”
无法冒雨去买菜,何师母直接弄几个咸鸭蛋、一些酸菜,让孩子们将就一下。
何夫子和李夫子坐在一旁喝茶聊天。
何夫子道:“如今朝廷也变脸,我听说又要涨赋税。”
李夫子道:“商人的市税也上涨吗?”
何夫子道:“商人的市税,农人的田赋,就连每个活人的人丁税都要涨!除了死人,无一幸免!”
李夫子惆怅地望着大暴雨,道:“如此一来,大家都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估计咱们私塾的学童也要变少。”
他们聊天没避人,赵宣宣恰好对赋税关心,就特意听了两耳朵,又好奇地打听:“何夫子,什么时候开始涨税?官府贴告示没?”
何夫子道:“立马就涨!我妹夫是衙门的刑名师爷,我听他说的,至于告示,估计快了!”
赵宣宣暗忖:族长是衙门的钱粮师爷,他肯定早就知晓此事,却一点风声也不透露给我家!
看来上次我爹真的得罪了此人!翻脸不认人!前些年的礼物都白送了!
她家有百亩良田,田赋上涨,对她家绝对是大事。她想立马把这个消息通知爹娘,奈何外面下大暴雨,无法出行。
她又焦急,又发愁。
两个夫子都知道赵宣宣的爹是地主,何夫子道:“除了要加税,听说还要给田地分等级,按照肥沃和贫瘠的不同,分为五等,上上、中上、中等、中下和下下等!上上等的田地赋税最高,下下等的田地赋税最低。”
赵宣宣紧张地问:“划分等级这事归谁管?”
何夫子道:“钱粮师爷!对了,他不是你们赵家的族长吗?肯定会偏袒你家的!把良田登记成下下等的差田,税就少了,你何须担心?”
赵宣宣更加愁眉苦脸了,小声道:“我怕他趁机报复,给我家穿小鞋!怎么办?”
李夫子耳朵灵,听清了,追问道:“为何要给你家穿小鞋?”
赵宣宣道:“说来话长,一言难尽。总之,他认为我家得罪了他。”
李夫子拍一下膝盖,道:“这就难办了!你家的田八成要被定为上上等,被征收最重的税!他一边报复你家,一边宣扬他的大公无私。外人哪里明白里面的龌龊?”
下午听学时,赵宣宣心不在焉,总是走神,被何夫子抓住了,用戒条打十下手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