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问:“你们上次说筹备嫁妆,筹备得怎么样了?你们嫁妆多,富人家才会乐意。如果嫁妆少,我都不好意思去人家面前开口。”
韦春喜摘掉头上的围巾,坐下来烤火,笑道:“您上次不是说,我家妹妹这美貌赛过千两黄金吗?而且她又聪明,又勤快,您多帮忙,将来年年给您送媒婆礼,您说好不好?”
媒婆摆手,嘟嘴道:“再好的美貌,也要搭配像样的嫁妆,才能嫁到好人家。人人都嫌贫爱富,那富人家说了,娶妻要门当户对,不找穷鬼。”
接着,她神神秘秘地一笑,眼神精明,把手中绣帕一甩,甩出一阵脂粉香气,耐人寻味地道:“如果嫁去做妾,人家就不挑嫁妆。凭这容貌,找个大财主、大官儿,都没问题。”
韦春喜眉头一皱,斩钉截铁地道:“当然要做正妻,哪能做妾?妾名不正,言不顺,就像奴才一样,不是堂堂正正的人。”
她一向喜欢跟别人聊天,听说过许多闲话,听说谁谁谁家男子死了,正妻为了解恨,就把小妾卖给人牙子,还听说那些大官儿养十个八个小妾,请客人来喝酒,让小妾跳舞给人家看,如果别人看得喜欢,他就把小妾送给人家。
这小妾哪里算堂堂正正的人啊?被别人想卖就卖,想送就送,想打就打,活得不像个人样。
韦春喜把妹妹当女儿疼爱,哪里舍得妹妹去吃那个苦头?
她爹娘反而有些动摇,韦母咧嘴笑道:“先挑好的,如果实在挑不到,再挑坏的。”
媒婆心领神会,把绣帕一甩,道:“你们等我好消息。另外,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嫁妆是最重要的。没有丰厚的嫁妆,到时候错过好姻缘,可没有后悔药吃。”
等媒婆走后,韦父拍大腿叹气,问:“春喜,你借到多少钱?”
韦春喜失落地摇头。
韦父韦母表情失望,眼神甚至有些责怪和怨气。
韦母伸手戳韦春喜的脑门,抱怨:“你这么没用?你那赵家姑母不是大地主婆吗?听说家里还出了个秀才。你一点银子都借不到?”
韦秋桂劝道:“娘,你别为难大姐,她家里还有公公婆婆管着,那赵地主一看就精明,借钱哪是容易的事?”
韦母抬起手,在韦秋桂头上打一下,呵斥:“干你的活去,哪有你插嘴的份?”
韦秋桂捂住脑袋上的痛处,心里委屈,泫然欲泣。
韦夏桑一声不吭,眼神阴沉,默默地躲开了。
——
石子正和石子固回到岳县,因为考举人失败,两人失去了意气风发的劲儿。
特别是石子固,小小年纪就有点颓废,眼神里没有光彩,一看就不开心。
石师爷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决定多带儿子出去散散心,不敢再催他念书。
付青还留在石家,还没回洞州去。
石师爷道:“你们赶紧换衣衫,跟我去赵家吃杀猪宴。”
“太好了!”付青直接举手欢呼,笑眼亮晶晶,充满元气和活力,跟石子正和石子固形成鲜明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