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医没有说话,只是这目光一直盯着裘承戎已经垂于床榻外的手上。
“不对,这是不对的,他还年轻,他还......”裘玉儿还是不相信今天早上出门前还和自己道别的人,此时毫无声息地躺在了床上。
这种事情,她一个承受不来,于是跌跌撞撞就要往房门口走,刚刚走出几步,就听到那个府医说道:“小姐,将军不可以没有子嗣,裘将军更不能没有儿子。”
听了这话,裘玉儿才后头看向府医,她不懂,弟弟都已经死了,难道对方还有什么起死回生的办法。
只见府医打开了房间里的衣柜,从里面寻了一件深色的衣服披在裘玉儿的身上,拱手道:“将军府里方才死去的是,为了救弟弟而不顾自身安危的大小姐。
活下来的裘公子伤重,需要长时间静养,好好调理身体。”
“你在胡说什么!”裘玉儿能理解对方话里的意思,但她不想这么做,而且她也不觉得这个府医会这么好心。
大约也是知道裘玉儿不会和自己合作,他便自曝了起来:“我从太医院离开,并不是明面上犯了什么错误,而是陛下安排的。
裘将军在外为国守护边疆,他的家人自然要被好好保护才行。”
“保护”?只怕就是一种变相的监视。
怪不得,自从这府医被自己父亲“救”回府里,就格外关心他们姐弟的身体,原本以为这是“医者父母心”的一种表现。
如今看来,这就是府医怕他真正的主子惩罚他,所以才会在请平安脉的时候,那般上心。
见裘玉儿没有说话,府医也有些泄气,为了让对方同意的决定,他便开始卖惨:“我知道这事情很为难小姐,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少爷出事前应该是被下了某种药物,让他的血液不会自行结痂。
“小姐,求求你了。”府医看裘玉儿还没有反应,便直接冲着对方跪了下去,“我一家老小的命都在您的一念之间,您放心,只要我们瞒得好,就不会有人发现的。”
不会发现?
这人还真以为能搞出一个“花木兰从军”不成,且不说这事会不会成功,就算成功了。
作为裘家唯一的男孩子,这几年后要娶媳妇儿,要生娃了怎么办?
总不能
“嘿嘿,不好意思,咱们两个都是女儿生,生不了孩子。”光是想想,这便是欺君之罪。
甚至还很有可能,连累一位女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