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道之上,纵然圣人天……,心中一禀,看向淳峰,又是拱手一礼。
知所为,而难为。
知所想,而难为。
……
那就是许多人的不同。
为官一任,牧民一方,法道定要掌握的,忠岳兄好像已经将国朝正法律例背诵大半了。
啧啧。
那可是有四五十卷之多。
律文四五百条!
附属律例达一千多条!
自己也在记忆,目下所得不过一小半。
以自己的记性,加上接下来的时间,通读记下全部的《大楚律例》……也不难。
背诵律例,不难。
天下间,许多人都可做到。
许多官员都做过那样的事情。
关键不在于背诵。
而在于施行。
忠岳兄的性子,若到地方,倘若真的依从国朝律例一一刚正不阿的板正施为。
也……也非一件好事。
“嗯?”
“文清兄,会有什么问题?”
“依法行之,有条有理,犯事者,得到应有的惩罚,无辜者,得到应有的安稳。”
“如何有问题?”
“……”
淳峰也喝了两口蛋花汤,今儿的汤不错,听小吏所言,是用大骨头熬煮八个时辰以上了。
从昨儿就开始熬煮。
的确好喝。
也不贵!
依法行之,公正公平,双方谁都不会有意见,而且,如何会有意见呢?如何会出问题呢?
“……”
听着身边二人所言,秦钟端着饭碗,细细用着饭。
天地间,任何事情,任何道理,任何处理……欲求公平,多难,欲求彼此皆大欢喜,更难!
“忠岳兄可知七杀罪!”
看向淳峰,刘东武语落一事。
“七杀罪?”
“自然知晓,那是国朝律例中关于杀人罪的七种论述总概!”
“分为谋杀、劫杀、故杀、斗杀、误杀、戏杀、过失杀。”
淳峰一一应语。
七杀的罪名,自己早早就知道,是关于杀人罪的划分,自秦朝以来,多有概述,千年来,逐步完善,还是较为详细的。
“如此。”
“今有一人,偷盗一物,慌乱而逃,路欲拦阻之人,杀之。”
“其后,此人被擒拿。”
“那么此人是何罪?”
“……”
刘东武再道。
“此人有偷盗罪!”
“还有七杀中的故杀之罪!”
“按律,当斩!”
“……”
淳峰熟练的回应着,这种刑名之事太小了。
“但是,在判案的途中,又有人所言那人是慌不择路之下,随意挥动手中的刀,将人杀了!”
“所以,又该如何判处?”
“……”
刘东武再道。
“若是明证为真,那么,除了偷盗罪外,还有七杀罪中的过失杀人罪!”
“依从偷盗的财货多寡,给于判处杖责乃至于流放三千里的处罚。”
“依从过失杀人罪的赎金之法,缴纳赎金。”
“两者并之!”
不难。
淳峰再应。
“然,在审案的过程中,发觉那人偷盗的乃是一些吃食之物,所为乃是多日不曾用饭的老母,还有年不过一二岁的子女。”
“若然判处罚金还有杖责,结果……其人身子弱,不小心死了。”
“又该如何?”
“其剩下的老母又该如何?”
“被其过失所杀之人的家里又该如何?”
“……”
刘东武再道。
“……”
“这……。”
“国法是国法,国法不容私情。”
“该如何判,就该如何!”
“若然被杖责身死,官府衙门会赔偿那人老母一些银钱财货,添为所用。”
“被杀之人,也会得到那笔财货的补偿。”
“……”
淳峰皱眉,沉吟熟息,再次给予回应。
“如此。”
“如若在判案之后,那孤苦的老母和一对年幼子女财货无所得,一岁冬日,皆身死!”
“那个结果……又该如何?”
刘东武轻叹一口气,再道。
“案子已经了结,若然……若然身死,非刑名之事。”
“……”
淳峰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多有皱眉的看向面前之人,说的都是什么案子?都是什么乱糟糟的案子?
有那样的案子?
律例而观,那人的老母和年幼子女身死,和衙门无关,和案子也无关!
无关!
语落,面色有些沉沉。美人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