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漆黑的房间里,让人感受到冰凉的寒意。在这几乎万物俱籁的时节,这处不起眼的房间里,却有着一对渗人的眼睛似开未开。
屋里坐着一个人,一个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人。如果不是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充耳可闻,让人感受到他的痛苦,可能都会认为这就是一堆家具中的某个部件。这是一件奇怪的现象,因为这栋房子里几乎听不到别的声音,看来是没有人在家。这间房里的这个人,也许是这栋房子里唯一的生物。
外面冰天雪地的寒冷,虽然这天没有再下雪,可是落在地上的雪花被北方一吹,似乎这天气比前两天还要冷。屋里的人不知道有没有感觉,但是屋里也没有温暖很多。可能因为没有光线的原因,但是加上这对在黑暗中的眼睛,似乎这种比外面更低的温度,却让人更加切身体会。
沙发上坐着的人,似乎在这缓缓的呼吸声中,他得到了一丝缓解,那本来一直不动的身形,居然在这个时候有些挺直了起来。木窗外透进的光线已经昏暗,不过随着适应了这种黑暗的光线,他偏头往外看了一会儿。他那消瘦的脸庞一半在黑暗中,一半似乎看起来有些清晰了。
轻轻的嘘了口气,他那阴郁的脸色似乎有些舒缓,但是在黑暗中看来依旧令人心寒。他目光静静的看着外面,似乎发现了一些什么,可是却没有人能够揣测到他心里所想。唯一可以感受到的,看起来外面似乎要黑了。
“如果来的时候,没有事先布下的这个四象归元阵,这次我还真要折戟在这小山村了!”似乎在低低的喃喃自语,屋里黑暗中的这个人长长的嘘了口气,那半边有些亮的脸色似乎忽然容光焕发,眼神中多了一丝自得。不过那半边隐藏在黑暗中的脸,却看来更加的声色俱厉。
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为什么一个人的脸可以有这么多丰富的表情。他似乎在这一刻陷入了沉思,一会儿缓缓的拿起身前手里的一个黑乎乎的物事,一对眼睛有些不舍的看着这东西,似乎那里就是一块宝物一样:“这个姓骆的实在可恶,不但拿走了属于我的血乌桃木,就连我做阵眼的百年龟壳都不放过!”
近似于低吼和诅咒的喃喃自语,可以看出来他心里的愤怒。虽然没有出这个房子,但是他知道外面一定很热闹。因为他虽然遭受了重创,但是没有想象中的严重。隐身在房里养伤,自然有他的想法。他想看看弘扬堂的反应,还有那个和自己作对的骆冉会如何应对。
本来以为自己这次出门历练,会像以往那样满载而归。完成师傅的遗愿,只是当天学艺时心里的执念。这些年经过自己不断的实验和行走,他发现湘楚一地如今保留的高人不多了,心里膨胀的欲望自然是越来越强。却没有想到自从来到这弘扬堂之后,一开始布局时碰到的意外,到如今居然逐渐成为了自己的噩梦。
彭柏全不舍的看了眼手里捧着的椭圆形的东西,眼神中多了几分刺痛,那曾经是自己视为珍宝之一的用具,如今却几乎成为了废物。它看起来不过是一块比较大的龟壳,大约有两个成人巴掌大小。上面刻满了稀奇古怪的文字,尤其在这块龟壳靠近头部的那最厚处位置,这个时候却有着一个小指尖大小的圆洞。
不知道那处是被人钻了一个洞,还是原来镶嵌有东西,被人拿走了。反正彭柏全看着那个洞眼,双眼似乎要冒出熊熊怒火一样。“居然拿走我的百年龟壳,还用它做阵眼来对付我,这想必是我姓彭的这些年所受到的最大侮辱!不管你是谁,这次我一定要给你一个教训!”
虽然为了修炼一身所学,他不惜每年四下游走历练,但是他一直保持着低调和隐身。在路上自然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事情,甚至一些对自身很危险的经历。他也会偷偷做一些损人利己的事情,但是总的来说他没有到万恶不赦的地步。这些年随着游走的地方多了,他的一身所学可以说是越来越厉害。
当然能够做到这一点,也是因为他其中一个师傅当初就是因为大意折戟,教授彭柏全的时候,自然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了他,所以彭柏全一直都谨小慎微。
这些年走过来,彭柏全也从一个少年变成了中年,甚至没有多少人真的知道他的存在。从当年那个愤愤不平的少年,到一个稳重内敛的中年,他确实付出了太多太多。不过这种谨慎的行事方法,确实也让彭柏全无往不利,哪怕是来到弘扬堂这个小地方,他都没有过丝毫的松懈。
本来以为弘扬堂不过是自己旅途中的一个驿站,但是命运就是如此神奇。他意外的发现了前辈留下的阵法,而且这个阵法还和自己有着莫大的干系。这自然让彭柏全欣喜若狂,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些年寻找的东西就在眼前,如果得到这些东西的话,自己的修行更进一步不在话下,有可能自己独霸苗疆也不会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