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解释,鬼才信。
坐在一旁的高镍,“噗嗤”一声笑了,揶揄之意很明显。
高镍含笑的目光落在高晏身上,从上到下一寸寸扫过,犀利地指出:
“哟,世子爷这是……刚从窑子里爬出来?”
“衣裳皱巴巴的,还残留女人的口脂印。这裤子……怎么像是你府上小厮该穿的样式?莫非你的裤子,被你的相好藏起来了,不肯还你?”
一时,围观之人集体哄笑。
台上坐着的阁老们,一个个黑了脸。
高晏难堪极了,像在被公开处刑。
傅玉筝刻意挑了人群第一排站着,观察最为细致,高晏入场时便手指微曲,无意识地去挠锦袍上的花纹,眼下已发展成喉结滚动,频繁吞咽口水。
这是极度紧张和不安呢!
呵,傅玉筝得意地弯起嘴角,同她设想的一样,高晏偷情时被亲娘活捉,厮打闹腾一通,不心烦意乱才怪。
再加上高镍如此高调地嘲讽,那难堪之势,越发让高晏心绪紊乱了!
人啊,一旦心态崩了,干啥啥废。
傅玉筝看戏看得正得劲,忽地被身后少女挤得向前一个踉跄,梅红披风震荡,分外抢眼。
高晏顺着动静看过去,傅玉筝那张脸突兀地出现,他眼底闪现“晦气”和“不耐”。
高镍也下意识看过去,认出那巴掌大的小白脸是她时,唇瓣扯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此时此刻的傅玉筝,正低头整理自己微乱的裙摆和斗篷呢,压根没留意两个男人同时发现了自己。
很快,阁老们正式考核了。
心态崩了的高晏,哪还有上一世的超常发挥?要么答不到点上,要么力度不够,表现中庸。
首辅陈阁老提笔画下个“x”。
次辅刘阁老也画下个“x”。
其余几个阁老一一打“x”。
最后的总结里,首辅陈阁老瞥了高晏一眼,朝众人宣布:“鉴于选中学子众多,在此仅宣布落选之人,高晏。”
没了?
仅高晏一人,再没旁的了?
就这样,高晏成了此轮选拔里,唯一落选的举子。
唯一哦!
那个难堪!
傅玉筝旗开得胜,美美地整理好被寒风吹乱的斗篷,去红梅林那折几枝红梅,当做战利品,要带回府多欣赏几日。
林氏则气炸了,只觉老脸全被丢光了!
高晏更是一脸颓废,书院也没脸再待,直接赌气似的收拾包裹回镇国公府。
临上马车,居然发现路旁走着的傅玉筝。
高晏没好气地冲过去:
“傅三姑娘,咱俩已经退亲,还望你往后不要再纠缠于我!你每次一纠缠,我总要倒大霉!”
“你行行好,放过我,成吗?”
捧着花的傅玉筝:……
他脑子有病吧,谁纠缠他了?
书院又不是他开的,她还不能来了?
来了,就是纠缠于他?
“呵,少自动多情,本姑娘要纠缠,也是纠缠你哥啊。追着你这个废物作甚?”
傅玉筝昂起下巴,继续毒舌,“瞧瞧你哥,坐在台上多威风八面。再瞧瞧你,年纪没小几岁,却文不成武不就,一副窝囊样,我能看上你?”
“瞎了眼还差不多!”
高晏怔住。
旋即面上一阵红一阵白。
忽地,高晏似乎看到了谁,飞快转身,逃也似的上马车走人。
巧梅一个劲地朝傅玉筝使眼色:“姑娘,姑娘……后面。”
傅玉筝疑惑地一转身,不期然对上一双含笑的男人眼。
这双眼有点熟悉,好像是——
高……高镍?
完、完了,那番话只是说出来怼人的,一不留神被正主听去了!
傅玉筝慌、慌得一批。
“纠缠我?”高镍一步步逼近,忽地弯腰,热气暧昧地喷在她耳骨,“你……确信?”
男人尾音上挑,透着不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