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时间紧迫,已经逼近午饭时分,所以傅玉筝没怎么精心装扮。
只简简单单穿了一身大红裙子,胳膊肘搭上一条暖橘色的披帛,戴上几根赤金凤簪,几乎素面朝天就跟随高镍出了门。
不过,天生丽质的傅玉筝,再怎么素颜,一身红裙的她依旧美得跟小仙女似的。从临风院前往慈水居的路上,就不知惹来了多少小丫鬟羡慕的眼神。
“哇,这就是咱们府上的大少夫人啊,跟古画里走出来的仙子似的,真好看!”
“那还用说,咱们的大少夫人可是京城第一美人呢!你以为称号白得的?”
丫鬟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声,高镍耳尖,全听了个一清二楚。但都是夸赞他媳妇的,也就没制止她们,随她们去了。
不多时,夫妻俩抵达了慈水居。
一进入慈水居,就见高老夫人坐在院子东头的一株槐树下,正听一个刚留头的小丫鬟唱曲呢。
“祖母好雅兴。”高镍单手扶住傅玉筝的腰肢,笑着走了过去。
高老夫人笑着看了过来,她慈爱的目光快速扫过高镍,径直落在了孙媳妇傅玉筝身上。
只见傅玉筝身段婀娜,但走姿稍稍有些别扭,走得也慢。
高老夫人一看便知,孙媳妇昨夜辛苦了!
能不辛苦吗?
瞧瞧她孙儿那高大魁梧的身板,一看便是很能折腾的。要不,今早孙媳妇也不会起不来床,直直睡到现在了。
高老夫人是个宽容的,怜惜新娘子不易,丝毫没有因为“错过敬茶”而怪罪傅玉筝,反倒赶忙让嬷嬷搬来椅子,让傅玉筝第一时间坐下歇息。
傅玉筝确实身子不适,便没客气,恭恭敬敬说了一声“多谢祖母”,便乖巧地坐下了。
直到大丫鬟拿来了蒲团和敬茶的物什,傅玉筝才重新站起身来,跪去蒲团上给高老夫人敬了茶。
敬过茶后没多久,镇国公夫人林氏派遣小丫鬟过来喊饭:“老夫人,大少爷,大少夫人,午饭已经备好,请挪步。”
不料,傅玉筝和高镍搀扶高老夫人抵达上房时,居然瞧见林氏和镇国公端坐在正堂的首位上,丝毫没有要吃饭的意思。
高晏、高姝、傅玉瑶和二房、三房的人,则整整齐齐分成两溜站在两旁。
而林氏身边的大丫鬟娇杏手里拿着一个嫣红色蒲团,一看见傅玉筝进来了,便将蒲团搁放在地上。
这是何意,不言而喻。
等着傅玉筝跪下敬茶呢!
傅玉筝:……
没料到,林氏竟如此执着,不喝到她敬的茶,誓不罢休?
也是,上一世林氏作为婆母,就是个极其看重权威的,为了给新媳妇立威,无所不用其极。
这一世,想来还是那副德性!
本来吧,傅玉筝并不排斥敬茶,毕竟谁家的新媳妇不给公婆敬茶?
但高镍不乐意啊,作为他媳妇,傅玉筝首先要考虑的便是丈夫的心意。
所以,傅玉筝只淡淡扫了一眼地上的青色蒲团,并不上前……
见状,林氏给了女儿高姝一个眼神。
高姝会意,当即小嘴一张,就要说什么。
正在这时,高镍摸着肚子,朝高老夫人撒娇似的高声笑道:“祖母,我快饿死了,咱们快去吃饭吧。”
高老夫人瞥了眼高镍带笑的眼睛,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思及这些年高镍与嫡母愈发不睦,已经到了不屑多言一句的地步。为了避免两人关系进一步恶化,到时酿出不可收拾的惨剧……
高老夫人便随他去了,笑着回道:“成,老身也饿了。”
说罢,高老夫人瞥了眼儿子镇国公。
镇国公:……
得,老母亲发话了,他作为儿子只能……服从。
于是乎,镇国公走过去,朝二老爷和三老爷一家子吆喝道:“来来来,跟随老夫人去饭厅吃饭。”
镇国公夫人林氏:???
蒲团都摆好了,茶也倒好了,她一长串的“教训儿媳妇的训词”都背得滚瓜烂熟了,就等着傅玉筝来跪了。
结果,高镍一句话就给……推了?
推了?
又推了?
拜堂成亲时,她没得高堂坐。今日敬茶,又不肯给她敬!
她是嫡母啊,嫡母啊!
有大周律法保护她的合法权益的啊!
林氏内心的咆哮,高镍不搭理,高老夫人不搭理,连她丈夫镇国公都不搭理!
甚至,一屋子人“哗啦啦”全跟随野种高镍去了饭厅,除了她生出来的高晏和高姝,再没人愿意理会她!
这当家主母做的,简直要把她给气死!!!
呃,谁叫高镍权势滔天呢,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改变他们的人生命运,二房和三房那群人……自然知道该捧谁。
这年头,谁也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