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自信持续到六月中旬之后,徐弘基却逐渐的开始狐疑起来。
“受之,本公近来总觉得不对劲儿,听闻你近来也在研习兵略,以如今局势,你可看出什么端倪?
江北太安静了。”
南京城魏国公府宅内,徐弘基对钱谦益道,钱谦益字受之。
张世康在江南派厂卫作哨探,徐弘基当然也在江北有自己的哨探。
从传过来的消息来看,诚如他所言,江北这阵子太安静了。
张世康自打分兵之后便没了动静,据传还流连于扬州烟花之地,只一个月时间便去了好几次。
“呵,那狗贼年刚过二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想来还是头一回来我江南。
扬州瘦马在我大明便是闻名遐迩的,有几个男人能抵得住那如水的软玉温香。
这狗贼吃惯了北方的糟粕,如今一旦尝到细糠,短时间内如何能摆脱?
公爷想来是多虑了,如今我等枕戈待旦,丝毫不给那狗贼机会,他无计可施罢了。”
钱谦益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上等的明前龙井,让他沉醉不已。
“倘若真是我多虑,那便自然是好事。”徐弘基不置可否的道。
“听闻广东的铸炮厂又运过来二十多门炮?”钱谦益放下茶碗询问道。
“嗯,有二十八门,尽皆是城防重炮,一同送来的还有大批的火药等物。
有赖诸位高公钱粮支持,下个月还将有二十门火炮送来。”徐弘基回道。
“有这些火炮的加持,南京城定然是固若金汤了。”
南京城作为大明的第二国都,江南繁华之地的掌上明珠,城防当然也是重中之重。
单是四面城墙十三道城门,便配置了一百三十门火炮,再加上这新铸的二十八门,南京城墙上的火炮已经饱和。
城内更是有八万驻军,说是固若金汤,倒是也不为过。
“唉,只是我等毕竟是以清君侧为名,如今只是固守江南,道义上总归是站不住。
近来不知从哪儿传的流言,在为朝廷的新政正名,使得不少百姓众说纷纭。
长此以往,算不得好事啊。”徐弘基叹了口气道。
“公爷不必介怀,成大事者,无一不是能忍一时之痛的。
只需加派人手,将传流言之人抓捕以儆效尤便可。
那狗贼毕竟年轻,只待其露出破绽,我等便可趁机北伐。
况且江南富庶,我等兵马钱粮充足,一时的隐忍又算得了什么。
倒是朝廷,没了我江南的漕粮,又能支撑多久?
我等只需待变即可。”钱谦益分析道。
徐弘基闻言觉得有道理,便暂时放下了心里的愁思,喝了口茶水笑道:
“受之,听闻你近来时常拜访那柳如是,还将家中的‘半野堂’改名‘如是我闻’。
倒是不知,受之可否一亲芳泽了?”
徐弘基说罢,脸上露出男人才懂的笑意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