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过一身便衣的孙燚洗漱干净,抱着桌上的一大盆面条稀里哗啦的狼吞虎咽,哪里的饭菜,有家里一碗简简单单的面条吃起来更惬意。
笑颜轻柔的抱着肚子,歪歪的坐在椅子上,眼睛眯成两道月牙儿。她的脸又圆了一圈,白白嫩嫩的,双下巴都出来了。
:“我儿子,乖不乖?”孙燚大口吃面,含含糊糊的问。
笑颜脸上洋溢着幸福满足的微笑:“比他爸爸乖。”
:”啊,他爸爸也很乖,手里的事做完,立刻就回来见他,见他妈妈了。”孙燚呵呵笑,笑的很讨好。
人生的美好,莫过于此。
将军府的一个小院子里,纪志纲捧着手里的茶碗低着头,无视眼前的曲先生和刘惜军,眼神冷淡落寞。
曲先生轻轻敲了敲桌子:“纪大人,关了这么多天,知道为什么不给你上刑拷问吗?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谁的人,我和你身后的那位大人有些老交情,才没有让人动你。”
纪志纲抬眼,不屑地瞟了曲先生一眼,又低下头去。这种套话的方式,太俗太土了。
曲先生也不着急:“本来呢,你应该在黑牢里关上一辈子,是生是死呢,谁也不会知道,包括金陵城笔山街十一号院子里的那个女人和少年。对了,那少年有十四岁了吧?”
纪志纲缓慢,僵硬的抬起头,眼神中充满质疑和紧张,但是并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着曲先生。
:“明人不说暗话,纪志纲,我不和你绕圈圈,你的事,我可以找王铁头求证,只不过多花点时间而已,当然,这时候,王铁头可能以为你已经死在安西城了。”曲先生慢条斯理的说话,不骄不躁,像是叙家常。
纪志纲眯着眼睛,露出一丝不安,终于开口:“你怎么知道?”
:“风过留声,雁过留痕,这世上,哪有真正秘秘密啊。”曲先生似乎有些感触。:“我给王铁头去了封信,告诉他,你暴露了。这时候,他应该收到信了。”
过了好一会儿,纪志纲才说话,语气平静:“既然暴露了,那就是该死了。”
:“不不不,我已经明白王铁头那个混帐到底想干什么事了,所以,我也准备和他摊牌了,我想,以你的地位,你应该也知道,平武战军,到底是什么性质的军队了吧?是不是和你的任务,殊途同归?”
:“养蛊是吧?平武军已经有掀蛊盅的实力了。说起来,王铁头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曲先生没有等纪志纲的回答,自顾自的自圆其说起来。
身边的刘惜军嘴角挂着邪魅的微笑,始终保持沉默。
纪志纲缓缓坐直了身体,眼神闪烁。:“你到底是谁?”
:“曲七。”曲先生佝偻的身体突然爆发出强大的气势,浑浊的眼睛像刀锋一般锐利,直击纪志纲的眼睛。
纪志纲的眼睛一阵刺痛,忍不住躲闪了一下,又迅速变得坚硬。
曲先生的气势倏忽间消失不见,又像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苍老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