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要不我来试试吧。”
送走师兰,方才负责跟她接洽的公安主动申请去审问刘爱民。
昨夜,考虑到刘爱民的工作属性,领导决定暂时先晾着他,从吴、高二人入手。
今早负责审问他的,也是局里经验最丰富的老公安,就算是这样也没撬开他的嘴。
他只承认自己参与了分尸,说自己是鬼迷心窍,不想伤害兄弟间的感情,所以一时糊涂想帮着他们隐瞒。
不管设置多少陷阱,他的回答都毫无破绽,也没有任何矛盾的地方。
逻辑严密地像是在脑海里演练了千万遍。
“能行吗?”局长一个头两个大,按照目前的证据,如果不能证明刘爱民是主谋,他的处罚就会大大减轻。
包庇、分尸,加在一块也判不了多少年。
就连分尸,吴高二人还在口供里强调是他们胁迫刘爱民所为。
小公安也不敢打包票:“我试试。”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师兰的猜测很有道理。
但方才他跟自己师父说的时候,对方并不相信他,还说这样的猜测毫无根据。
在审讯中,双方也是处于一种博弈的状态。
像刘爱民这样本身就有足够多的工作经验的人,甚至熟知内部的审讯流程,心防非常牢固,轻易问不出东西。
一次两次审讯得不到进展,审讯方就落了下风,更加滋长嫌疑人的信心,审讯难度也同样提高。
“行吧,你进去试试。”
当局者迷,负责审讯的老公安在他们内部十分有名,说不定刘爱民早就摸透了对方的套路,做好了准备工作。
这时候来个新人,说不定还真能搞个攻其不备。
小公安跟同事再次提审刘爱民,而是唠起了嗑来。
从街坊邻居讲到刘爱民的媳妇,说他媳妇一早就来了,在公安局直接哭晕过去。
听说他被抓,街坊邻居纷纷跑到公安局外面喊冤,甚至还闹着要写血书给刘爱民做担保。
好不容易才将人劝了回去。
刘爱民静静听着,眼神平淡无波,没有一丝触动,就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跟他无关似的。
等到小公安嘴巴都说干了,他才抬了抬眼皮,眼尾通红满脸憋屈:“同志,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你们不用再从我身上下功夫。”
“我做过的我都认,但我没做的,就算你们屈打成招,我也不会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
一派正义凛然的样子,配上他刚毅的脸庞,迷惑性还真不小。
小公安正色道:“我们是公安,又不是什么非法组织,怎么可能屈打成招,老刘你也是内部人了,怎么还冤枉自己人呢?”
他叹了口气,仿佛已经放弃了审问,开口跟同伴聊天:“今儿个我来上班,看到几个老头在河边钓鱼,我劝了几句,差点还挨了打。”
同伴皱着眉:“咱们局后头那条河?”
“对啊,就是那条河,听说以前还淹死过人呢,真是够倒霉的,我妈还让我不要从那里走,说是怕水鬼把我拉下去。”
说完,小公安嗤笑一声:“人都死了,哪还有鬼,全是封建迷信。”
“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催的,淹死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