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选择了适合自己的办法。
他将策论交给了在长安几乎干着包工头工作的李遗。
比起烈日骄阳般的诸葛亮,李遗这里就像是个小透明,很少有人来拜访。
他并不以才学着称,在士人群体中交友有限,而且多是年轻后辈。
老爹李恢是封疆大吏,妹妹是刘禅得宠侧妃,所以部分士大夫认为他是幸进。
几乎没人以他为晋升渠道,但是石苞反而认为他这里更有可能成功。
战后的长安城,九成都是废墟。
重新修建是个大工程,目前唯一在城中动工的人便是李遗,虽然只是修建军营和仓库。
可不能将他当成普通官吏,因为这是能直通刘禅的人物。
李遗听闻有人拜访自己,也是有些惊讶。
而他恰巧听说过石苞的名头,战后长安城中人不多,有名的人就更少了,而石苞恰好有点名气。
石苞儒雅豁达,明智有器量,仪容很美,不计小节。
时人说:“石仲容,姣无双。”
当然,这也是士人扬名的一个办法,只不过石苞出身寒门,宣传效果不佳,让他一直没能被征辟为官。
李遗还记得后者是在长安卖铁的,当初自己修筑军营的时候,此人进献了不少铁,也算有点交情。
于是,李遗接见了他,与之交谈越久越认为此人是个大才。
待看了对方带来的策论,更是颇为意外和惊讶。
石苞的策论讲述的是谏言朝廷推行与科举制配套的三舍法,形成完善的育人选官制度。
并列举了如何大面积整饬太学、州郡学、县学制度。
将相关升学考试与学生待遇,还有最终殿试全面制度化。
虽然表面上说的是弘扬文脉、大兴儒学。
但通篇都是如何让朝廷通过制度来定义、培育,以及选拔自己需要的人才。
整篇策论看完,有一句话呼之欲出,即‘废察举立科举’。
李遗自己便是科举正式授官的,对科举当然有些感情。
只不过在刘禅搞科举之前,他和他的家族也是计划让他走举孝廉路线的,所以他对察举制那一套也很熟悉。
这是施行了数百年的制度,李遗并没有意料到有人能直接说出将他革除的话。
李遗虽然在朝廷大事上没什么话语权,但是他有个优势,那就是能直接跟刘禅对话。
就像他老爹李恢,在南中经常给刘备写信。
昨天哪里大雨,淹了几块农田。
今天捕到一条大鱼制成标本进献陛下。
明天发现一种水果闻起来臭,吃起来香也要进献。
没有那么多的军国大事,多是芝麻小事。
老刘虽然一直责备他浪费国家邮驿资源,只回复‘知道了’‘不要再送了’之类的话。
实际上,老刘跟别人交谈的时候常常表示:有李恢镇守南疆,自己可以高枕了。
李遗一直觉得老爹这是莫大的政治智慧,言传身教下每逢外任也常跟刘禅书信。
于是策论被送到刘禅跟前,随后,它的主人也被召到刘禅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