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天在家喝酒喝多了,她对我出言不逊,我想管教管教她,却不想她竟敢还手,我气上心头,力气就大了一些,结果失手打死了她。”
李世民闻言,望向了程俊,以宋学厚的供词,大理寺的判决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程俊继续问道:“刚才在刑部狱中,你当着本官的面,以及大理评事,刑部员外郎的面,详细描述过斗杀罪,可见你对我大唐律法很是熟悉,根本不似你在刑部狱中所说的不懂唐律,本官问你,知道不知道什么是故杀罪?”
宋学厚闻言脸色一变,慌张了起来,“我不......”
不等他说完,程俊打断他的话,肃然提醒道:“陛
宋学厚将涌上喉咙的话又咽了回去,低头改口道:“我知道。”
故杀罪,就是故意杀人,罪犯依律当斩。
程俊望着他道:“你既然知道什么是斗杀罪,什么是故杀罪,你就应该清楚,比起故杀罪,斗杀罪罪名较轻,且你只需一口咬定是过失杀人,便只需坐牢三年,对是不对?”
“不对!”
宋学厚立即反驳道:“我就是过失杀人!不是故杀!”
程俊问道:“既然你执意说是过失杀人,本官就再问你,斗杀之罪,乃是二人打斗过程中将对方打死,你刚才说,你当时以管教妻子名义,对她大打出手,最后将对方打死,对不对?”
宋学厚点头道:“对!”
“现在你告诉本官,当时你的妻子有没有还手?”
“有!”
程俊又问道:“当真有?”
宋学厚斩钉截铁道:“当真有!”
他的问询技巧和风格,和刘祥道很像,该不会是从他那偷学的吧,好小子,把刘祥道气进了太医署不说,还偷学他的问询技巧......李世民不由对程俊刮目相看。
这时,李世民看到程俊转头神色严肃的望着自己。
“陛下,臣请派人扒掉宋学厚的衣服!”
“准奏!”
在得到李世民的眼神示意下,紫袍太监招手叫进来两个皇宫侍卫,将宋学厚的衣服扒了下来。
宋学厚惶恐不安,抱着双臂,有些不明白程俊为什么这样做。
这时,程俊的声音传入耳中:
“宋学厚,本官刚才再三问你,你的妻子有没有还手,你说有,那你就告诉本官,为什么你的身上,没有一点伤痕?”
话音甫落,李世民望向了宋学厚,眸光一亮,“原来如此!”
如果宋学厚说的是真的,他是在与妻子互殴的过程当中,失手将对方打死,那么他身上也应该留下被他妻子打伤的痕迹。
可是宋学厚身上,竟然连一点抓伤都没有!
可见他刚才是在撒谎!
这是宋学厚对他的结发妻子单方面的殴打,是故意杀人!
好小子......李世民改变老眼光,用新眼光多看了程俊几眼,还真被他找出证据了,而且还是确凿的证据!
大理评事崔越一脸钦佩望着程俊,钦佩他的胆大,更钦佩的细心,旋即看向了宋学厚。
此时的宋学厚,嘴唇发颤,体若筛糠,脸色苍白。
程俊走到他的面前,见他这副模样,就知道他已经害怕了,但并不打算放过他,严肃说道:“相争为斗,相击为殴,交斗致死,始名斗杀;你妻子没有还手,显然不符合相争和相击,而你打她时又心怀怨怒,所以你的罪名,不应是斗杀罪,应是故杀!”
“所以你不应该只坐三年的牢,应该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