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从头到尾,吴绛除了插一句话之外,便再也没有什么反应。
沉默一瞬,吴绛缓缓开口,“京兆府破案,只靠猜测吗?”
神态温和,声音也不严厉,却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
袁路感受到了,却丝毫不惧,直视吴绛的眼睛。
“当然不是。”
袁路拿出了两个册子,一个是从废墟中找出来的,另外一个是从毛家得来的。
册子翻开到特定的那一页,上面所画的那个特殊符号和毛家册子封皮上的符号一模一样,只是大小有所区别而已。
袁路特意给吴绛展示了一下,随即翻开毛家的册子,里面清楚的记录了那批布料的去处。
吴府!
事情的真相如何,显而易见。
“丞相大人,可否给本官一个解释?”
袁路换了自称,神情严肃,气势十足。
“吴府的事都由管事处理,本官并不清楚。”
吴绛也用了自称,随即开口,“来人,把管事找来。”
此时的吴绛看似平静,可心里却在不停地咒骂。
一群蠢货!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不是说处理干净了吗?
怎么会被人拿到证据?
“是。”
门外传来应和声,随即便是一阵脚步声。
袁路看了一眼吴绛,坐到了椅子上。
没有吴绛的允许,袁路便擅自坐了下去。
对于吴绛来说,是一种冒犯。
吴绛目光一暗,但下一瞬便恢复如常。
虽然只有一瞬,袁路却清楚的看到了。
眉头微挑,眼底流露出了一抹讥讽。
草菅人命的勾当被抖出来之时没有任何反应。
可一旦被触及到了面子,竟然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吴绛是一个自私自利,自负不凡,眼高于顶的人。
也不怪袁路,他是京兆府尹,跟吴绛的官职差距太大,平常根本见不到面,更别说接触了。
此刻,袁路的心里的讥讽散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悲哀。
当朝丞相竟然是这种人,御国还能好吗?
袁路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官员大多数都是那种货色了。
常言说,上梁不正下梁歪,的确很有道理。
在袁路思索的时候,脚步声再次传来,管事走了进来。
“大人。”
管事对吴绛施了一礼。
吴绛指了指册子,开口,“袁大人说吴府曾定制了一批衣服。”
管家顺着指着的方向看过去,仔细看了看册子,摇头,“没有,奴才从未在毛家定制过东西。”
管事的否认在袁路的意料之中,他并不惊讶,也不焦急。
“管事是如何得知这本册子是毛家的?”
袁路幽幽开口。
从始至终,袁路都未提及毛家。
而那本册子上也没有注明毛家的姓氏,只有封皮上有代表着毛家的符号。
如果不知内情,又怎么会想也不想,直接脱口而出?
管事微微一愣,而后回神,“袁大人有所不知,毛家是御城内专门给大户人家定制衣物的,很多人都会找毛家做衣服,在御城里很有名。奴才自然听说过,也认得毛家独有的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