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肉也都臭了,南方军不一定爱吃,要不要留下点猪羊给你们啊?听说你们北方军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恐怕都很久没闻过这样的肉味了吧。”
中年人脸色又是一变,这才挥手道:“行了,你们走吧!”
等挽月他们离开后,发现孔立一脸质疑地看着他,中年人才做出解释。
“我不是稀罕那些吃食,战场都上了,谁还在意这个?我是听说前不久贺宗明吃了败仗,队伍里武器都损耗的差不多了,以为他们运送的物资是火枪弹药,所以才拦了这一下。”
孔立不理解道:“要真的是火枪弹药,我们难道就不放行?”
对这个问题,中年人只是笑笑。
“没发生的事情,我们就不去做这个假设。”
顿了顿,他别有深意道:“不过小孔,你应该也知道,打仗有多费军火,我们的子弹的确也剩的不多了……”
货车再次上路,马季庆幸地说:
“幸好太太准备的周全,看刚刚那个老东西的样子,要真是让他看到东西,他一准就不会放我们走了。”
挽月坐在副驾驶,把车窗摇下来,其余几个护卫坐在车厢顶上,腐烂的臭味实在是太难闻,他们真的无法再跟那些肉共处一室,几人做着同一个动作,迎着风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
挽月道:“缺什么贪什么,永远不要考验人性。”
马季满脸微笑道:“太太真厉害。”
这一路走来,挽月的手段和为人处世,他们是见识着了。
原本一直觉得这女人是靠着女色上位,他们不过是碍于贺宗明的情面才听命于她,如今终于都变成了真心的认可跟服从。
货车抵达旱城边界的村落,看到一排低矮的土房,马季把车速慢慢降停。
“这条路太小了,上面还全是石子和沙子,恐怕车开不进去。”
挽月点点头,一个人下了车,示意马季依旧在驾驶位等着,留着看车和里面的物品。
她则是又叫了两个护卫,三人一起结伴走进村庄。
遇到第一户人家,挽月去敲门。
“大叔,你们这有鱼没有?”
男人刚开门就被他们身上的味给熏得脸色难看。
“什么鱼?我这是个人家,不是做生意的!”
挽月便道谢离开,又去第二家敲门。
就这样,一连问了七八户,终于有一户人家在跟她对话后脸色谨慎地细看了她们一阵儿。
“听口音,你们不像是本地人。”
挽月微顿,而后笑道:“对,我们都是南方来的,做生意的,带了点猪羊肉,想在这换水产。”
妇人慢声说:“水产也是南方多,你们来这里,恐怕不止是为了鱼吧。”
挽月道:“瞧我这口音,说错了,不是鱼,是人,婶子,路途遥远,我跟我家男人走散了,你们这有人没有?”
妇人的脸色一下子柔和了下来,细看了她几眼,转身进屋道:
“快进来吧,妹子,总算是把你给盼来了。”
挽月三人闻言身上皆是一震,深吸一口气,跟着妇人进了农家小院。
七拐八拐,到了个地窖前面,在这个地窖里,挽月见到了三个身受重伤的男人,但里面并没有贺宗明。
三人里两人在昏迷,唯一清醒的那个也没认出挽月,还是挽月主动说出身份,又展示了从军部拿出的证明,那人才肯透露其他弟兄所在的藏身地点。
跟挽月之前猜想的一样,倭寇紧追不舍,贺宗明为了安全考虑,不得不转移了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