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陈言竟然……”
宫家,房间之内。
宫珩文额头上渗出汗水,眼里还有着一丝惊吓。
陈言之事他自然也听说了,被吓到了。
“瞧你这出息!”
一旁,宫乌低喝一声:
“那陈言不加入陈家主脉,会随申亦为前往荒市,加入陈家主脉,未来还是合作伙伴。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宫珩文点了点头,擦了擦汗水,心中无比后悔,当初怎么没和陈言搞好关系。
“若是他不加入陈家主脉,会对我们出手吗?”宫珩文问道。
“哼。”
宫乌眯起眼睛:
“年轻人气盛正常,但到了二十岁以后,一旦认清现实,再犯傻那就说不通了。
申亦为很厉害吧,不还是乖乖被我宫家压了这么久?”
宫乌点着一根烟,眯起眼睛:
“陈言也没说不会加入陈家主脉,那被他打的人,只是陈州人,不姓陈。
陈言击败那女人,陈家主脉那人会更大力的拉拢他。”
宫乌思索着。
从这一次申亦为的任命书就可以看出来了,大夏皇室明显已经放弃了申亦为。
大夏也不会再给申亦为手下天骄更多资源,陈言当然也包括在内。
陈言大概率还是会归顺陈家主脉。
想到这里,宫乌看向宫珩文微微颔首。
宫珩文面色一怔,点了点头。
随后,宫珩文走出房间,在空中的巨大庭院内漫步。
他身影极快,撩动云雾。
一直来到一栋独立高楼之后,走进高楼一楼内的一个房间,打开通往地下室的门走入。
一直深入,来到了一个房间前,推门而入。
却见,这房间外看上去很是寻常,但其内,却只有并排的十个铁笼。
房间之内,满是交织的恶臭,腥臊至极。
铁笼之内,一条条扭曲瘫软的身躯躺在污秽的粪便之内。
他们神色麻木,看到宫珩文到来的一瞬间,浑身颤抖了起来。
只有最靠里的一个铁牢还算干净,但其内盘坐着的白衣身影见到宫珩文到来的一瞬间,便暴怒出声:
“宫珩文,你放我出去,宫珩文!!!”
储煊圣双目猩红,他没想到自己会有这般待遇。
宫珩文单手伸出,厌恶的扇了扇鼻尖的恶臭,冷漠的看向储煊圣:
“你储家受我宫家恩惠这么多年,结果令我失望至极。”
他打开关押储煊圣的牢笼,眸色冷漠:
“你们欠下的,就算一百个你也还不清啊。”
“你……”储煊圣眸色一缩。
唰的一声,一枚利刃从宫珩文袖口刺出,穿透了储煊圣的脖颈,汩汩血水自储煊圣脖颈流出。
他抱着脖颈,眼珠瞪圆,赍恨至极的倒了下去。
紧接着,两名戴着面具的人影走出,连忙托着储煊圣的腿离开房间。
“快一点,趁着他没死透,赶紧送过去。”宫珩文冷喝出声。
那两名面具人没有开口,沉默的拖走了储煊圣。
他们早就被割除了舌头,刺穿了耳膜,就是工具人而已。
宫珩文摇了摇头,眼里阴狠至极:
“陈言!”
他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难以忍受这里的恶臭。
要不是陈言上次在宫家大杀特杀,不少宫家军卫都离开了。
也不至于,杀一个储煊圣都要他亲自前来。
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再度恢复为斯文儒雅的状态。
走在幽深的走廊内。
哒哒哒。
清脆的踏步声就像是催命的幽鬼低吟一般。
一个房子之内。
一名瑟缩在肮脏柜子里的小男孩捂住了嘴巴,不敢呼吸,眼里惊惧异常。
待到脚步声消失。
名叫庄昂的小男生才松了一口气,透着柜子的缝隙看向对面铁笼内的小女生。
“别怕。”
满脸皆是泥污的小女生笑着开口。
“不怕!”
隔着柜门与铁笼,庄昂对那小女孩认真点头,他深深呼吸着四周恶臭的空气:
“我感觉体内有一股力量在流动,我真的……”
他有些茫然,但很快坚定,真的曾经感觉到过那一股力量:
“我真的可以带你出去的。”
铁笼内,小女孩那一双宝石般清澈的双眸笑了起来。
“我相信你。”
“我最相信你了。”
…………
时间缓缓而过。
两日之后,陈言出关。
他行走在军武卫的街道上,四周路过的军士见到陈言皆是露出笑意,但不少人的眼里又很快闪过一丝复杂。
“司文姐。”
陈言来到司文意的办公室:
“之前,我给你画的那些画像,有消息了吗?”
陈言通过武道末梢,看到了那小男孩所在的房间,早就画了几个那房间之人的画像交给了司文意。
“没。”司文意摇了摇头,下一刻却是话锋一转:
“不过,调查出来了,有七人是逸仙市的,四人是荒市的,九人是……”
司文意说着,单靠这些人的归属地,也难以判断出什么。
“我知道了。”
陈言开口,见到办公位上面色带有复杂的司文意开口道:
“司文姐,怎么了。”
司文意撩了撩头发,温和开口道:
“申亦为要去荒市,但是对接荒市的工作完成度到现在还没达到两成。”
她就这么看着陈言,欲言又止。
陈言实力很强,已经强到她可以仰望的地步了。
只是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青年再一次来到她面前时,她依旧难免的将自己心中烦忧说出。
陈言面色稍霁,看着明显疲惫不堪的司文意:
“司文姐。”
“啊?”司文意红唇翕张。
陈言温和笑道:
“不会有事的。”
司文意有些呆愣,陈言却是继续说道:
“不会有事发生的。”
青年笑如朗日,渐渐笑容收敛,平静如澄澈湖泊。
司文意想要说些什么,陈言已经离去。
陈言刚走出办公室,就看到匆匆赶来的申柚凝,后者颇显复杂的看了一眼陈言道:
“陈言,我有事想要请求你。”
“是让我去劝申副总长吗?”陈言问道。
“嗯。”申柚凝点头:
“我大伯谁的话都不听,但我能看得出来,他最欣赏你,所以……”
申柚凝说着,却是一愣。
她还没说什么事呢,陈言怎么就知道了?
陈言这几日,不是一直在闭关吗?
却见青年回道:
“放心。”
申柚凝一怔,红唇轻启,紧接着眸光瞬间一顿。
却见,身前的陈言的身体竟是开始迅速涣散,最终彻底消失不见。
这是……
什么速度?
申柚凝连忙环顾四周,却是什么也没发现。
…………
是夜。
幽暗的房间之内,恶臭至极。
躲在柜子之中的庄昂捂住嘴巴,透过柜子的缝隙,看到了令他无法接受的一幕。
铁笼打开,浑身恶臭的小女孩被面具人拖在地上带走。
小女孩的脸摩擦着地面上的污秽,一双眸子却是清澈无比。
庄昂浑身颤抖,他有亿万个想要冲出去的念头。
他想夺回那个小女孩,他想打开柜门,他想伸出手指。
他身体颤抖个不停,他在极力的挣扎。
小男孩的眼里浮现出无尽的挣扎,充盈着一根根血丝。
他艰难至极的伸出了手,打算推开柜门。
他知道一旦推开,就会死去。
直到手指即将触碰柜门的一瞬间。
“你们,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啊。”
小女孩灵动的嗓音似是无尽黑暗之中的一抹击溃一切的光线。
“你一定要你活下去啊。”
她笑着开口。
庄昂愣住,身体僵硬,一股无以复加的悲伤冲荡脑海。
哐的一声,房门紧闭。
庄昂无比艰难的推开柜门,他呆愣愣的看着原本关押着小女孩的铁笼。
其内,还有一枚被臭水浸泡的馒头,放在铁笼边缘。
庄昂就这般看着。
一股力量似是在脑海深处生长,崩溃,生长,崩溃。
他缓缓的抬起手,拿起那一枚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