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了,鞑靼撤了。”石彪立在土坡上,看到鞑靼撤军,激动地手舞足蹈。
“别嚷嚷。”石亨拍马上前,给他一个大逼兜儿,“就你话多,你他娘脑子秀逗了是吧?”
他压低声音道:“鞑靼是咱打退的,可不是自己撤的。”
“……”李青很无语。
石彪却如梦初醒,忙不迭点头:“对对,还是叔父想得周到。”
“嗯?”
“总兵大人。”石彪连忙改口:“叔……总兵大人,咱们追吧?”
“当然要追,棒打落水狗的时刻到了。”石亨哼哼道,“娘的,之前把咱压的那么凶,这回非得讨回本儿不可。”
李青皱了皱眉,有心说穷寇莫追,但又想到鞑靼并非山穷水尽,且就此放任不管,他们回去路上定要劫掠百姓,便也没有阻止。
石亨知道这只军队的话事人是李青,扭头问:“李七品,你看如何?”
“可以追。”李青点头,“但不要穷追猛打,尽快将他们赶出去即可。”
“得嘞。”石亨咧嘴一笑,“彪子,快招呼骑兵跟上。”
六万人中,骑兵仅有五千,余者皆为步卒,双石叔侄俩拍马去追,李青率领步卒跟着,以防鞑靼被逼急了反打。
起初还好,步卒急行军下,勉强还能保证鞑靼反打支援到位,但一日后,就完全看不到人影了。
匆匆调兵,本就只带了两日军需,李青不得不暂停下来,让大军回京。
至此,京师的危机宣告解除。
不过,石亨、石彪叔侄俩太莽了,李青怕他们拉着五千骑兵跟鞑靼玩命,大军回撤后,他拍马狂追。
明军玩命追,鞑靼玩命跑。
五千人追着近五万,简直是嫌命长,但鞑靼还真没反打。
他们不敢再赌了,天知道调头反打会不会越陷越深,而且,谁都不想再折损了,各部头领都是打着保存实力的心理。
毕竟打赢这五千明军,于他们而言,并无什么好处,但要是被咬住,拖到明军后续部队上来,弄不好就要全军覆没。
付出和回报严重不对等,没人愿意冒险。
石亨、石彪则是上头了,鞑靼如丧家之犬,让他们彻底膨胀,叔侄俩一边收拾着鞑靼军末尾丢弃的物资补给,一边狂追。
五千打得五万人落荒而逃,这得是多大的功劳啊!
爷俩已经想好怎么吹牛了。
锦绣前程就在眼前,他们能不拼命吗?
追着追着,明军将士也上头了,他们有种错觉,鞑靼真的好弱啊!
石亨叔侄吃肉,他们喝汤还是可以的,于是乎……嗷嗷追。
他们逃,他们追,一路尘烟滚滚。
“欺我太甚……!”脱脱孛罗见明军死咬住不放,压抑已久的火气彻底爆发,他不跑了,准备给明军些颜色看看。
单论骑兵作战,鞑靼要优于明军的,毕竟这是他们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集结!”脱脱孛罗沉声大喝,然后……鞑靼各部嗷嗷跑,压根儿就没人搭理他。
“给老子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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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追上了。”石彪精神大振,“叔,我先去了。”
不管石亨答应与否,石彪嗷嗷叫着往上冲。
“小崽子你就气我吧。”石亨骂了一句,也嗷嗷叫着往上冲。
一刻钟后,双方距离二里地。
脱脱孛罗仓促间组织了三千人,但他并不担忧,他已让亲兵去摇人回来了。
不蒸馒头争口气,今儿怎么着也得找回场子……他是真的怒了。
很快,两军对垒。
石彪哈哈笑道:“鞑靼小儿,怎么不跑了?”
脱脱孛罗听得懂汉话,也会说,他冷笑道:“汉人有句古话——穷寇莫追;这次老子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你也知道自己是寇啊?”石彪不以为意:谁背后还没人了,李七品可是领着五万大几千人正在赶来的路上呢。
石亨见脱脱孛罗不凡,扬了扬刀,逼格满满的说:“石某不斩无名之辈,阁下何人?”
“呵,说出吾名,吓……”
“杀!”石彪猛地一声爆喝,单人单骑杀向脱脱孛罗。
“你他娘……!”石亨大怒,却不敢不顾大侄子性命,“给我杀!”
脱脱孛罗很悲愤:能不能让老子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