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侍卫统领,岂能让人俯视皇帝?
徐经心中有些慌,讪讪道:“我们并无冒犯之意。”
“下来!!”
侍卫们面含煞气。
“伯虎,这,这咋办啊?”徐经讷讷问。
“下去吧。”唐伯虎还算冷静,分析道,“天子脚下,咱们又无触犯律法,且还是举子身份,对方便是有权有势,也犯不着跟咱们过不去。”
“唉,这叫什么事啊……”徐经咕哝了句,当先往楼下走。
不多时,两人来到大堂。
这会儿,张鹤龄已被揍的鼻青脸肿,七荤八素,见二人下来,忙道:
“那位就是名震江南的唐伯虎!”
张鹤龄想吸引父子注意力,借此逃脱皮肉之苦,然,并未成功。
朱厚照讥讽道:“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那谁,你用点力,把他门牙打下来!”
张鹤龄惊怒:妹子咋生出这么个货来?
百姓家常说,舅甥亲,舅甥亲,这外甥想要舅舅的命啊……张鹤龄恨的牙痒痒,心里盘算着报复。
当然,他所谓的报复,不过是向妹妹告状,借妹子之手为自己出气。
对太子出手?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
…
良久,
“掉了,掉了……”张鹤龄说话漏风,满嘴血刺呼啦,捏着门牙口齿不清的嚷嚷。
朱佑樘一阵恶心,后槽牙又疼了……
朱厚照却是开心了,挥挥小手,“滚吧滚吧。”
张鹤龄如蒙大赦,屁也不敢放一个,扭头就跑……
那中年舅子后知后觉明悟了什么,当即也蹿了,只剩下徐经、唐伯虎,以及躲得远远的伙计。
“看什么看,还不快去准备酒菜?”侍卫统领一瞪眼,伙计们一哄而散。
朱佑樘游逛心情全无,皱着眉道,“清理一下。”
“是。”侍卫统领一拱手,让人清理地板血渍。
唐伯虎二人有些发憷,这对父子大的斯文,小的活泼,瞧着挺好,行事却不是一般的跋扈。
侯爷说打就打,莫不是国公级别?
朱厚照招手道:“你俩过来坐啊!”
二人心中一突,徐经讪讪道:“还是不了,我们不饿。”
“过去坐。”侍卫统领瓮声说,其他人亦是面色不善,大有不过去就揍你的架势。
朱佑樘斜睨了儿子一眼,没好气道:“我儿不可胡闹。”
“父亲,孩儿想见识一下江南大才子是否名副其实。”朱厚照嘻嘻笑道,“沾沾才气,以免你老说我不用心读书。”
“你……唉。”朱佑樘都给气乐了。
见状,二人只好上前坐下,心中忐忑。
唐伯虎方才沉着冷静,可这一面对面,他还真有些虚。
小家伙的不着调他刚见识过了,这位中年人虽面容和善,却让人生畏,都不敢直视。
“不用怕,本太……咳咳,小爷一向平易近人。”朱厚照一副笑呵呵模样。
我信你个鬼,平易近人把人门牙打掉?二人腹诽,只是赔笑。
朱厚照道:“久闻江南大才子之名,作首诗来听听。”
唐伯虎心中忐忑,灵感全无,便将那首《一剪梅·雨打梨花深闭门》吟诵了一遍。
“嗯……还不错。”朱厚照鉴赏水准还是有的,点头道:“盛名之下无虚士,此番会试你定要认真考试,将来为国效力。”
唐伯虎一脸古怪,却不好对一个小屁孩一般见识。
当然,他也不敢。
连方才那个疑似侯爷的人都被打掉了门牙,这位小公子可不能惹。
“小公子谬赞,会试唐某自会全力以赴。”唐伯虎含笑点头,说的谦虚,眉宇间却尽是自信。
朱厚照小大人似的拍拍他的肩,道:“那小爷就预祝你摘掉唐解元的称号,改唐会元。”
“借你吉言。”
“你呢?”朱厚照望向徐经。
徐经自认不如唐伯虎,不过他也看出朱厚照来历不凡,在大人物面前,吹牛要比谦虚更有效。
“伯虎兄立志连中三元,在下志向弱些,就……榜眼吧。”
“呵呵……”朱佑樘都笑了,他倒没打击徐经,只是道:“那你可得努力了,进京参加会试的考生,可没有几个草包。”
徐经讪讪道:“说的是志向嘛,求上得中,求中得下,目标自当放高些。”
朱佑樘不置可否,缓缓起身:“逛也逛了,才子也见了,走吧。”
“父亲,酒菜还没上呢。”
“回去吃吧。”朱佑樘经大舅子一闹,也不觉得饿了,“走吧。”
“喔,好。”朱厚照怏怏起身,朝唐伯虎道,“好好考,到时别被打脸了。”
唐伯虎失笑点头:“竭尽全力。”
…
乾清宫。
“娘娘您看……”张鹤龄呲着牙,诉说着非人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