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前,那年的夏日祭,刘华薇随自己的阿兄出外游玩。
当满帝都的花灯陆续都被点亮时,若是你有幸从高处看,入夜后的帝都街市,在所有点亮的花灯映衬下,绚烂夺目。
街边有被人群围观的杂耍,也有趁着逛街的人多,来摆摊卖着小吃的小贩。
总之一句话,“比往年人还多”!
刘华薇与自家兄长走在街上,没曾想却被突然涌入的一波人群,给挤啊挤的,竟在半路给挤散了。
刘华薇只能待在原地不敢动,眼巴巴的盼着自己阿兄能快点找来。
她左等右等,也没等来自己的阿兄来寻自己!
心下冒出一个想法来:“刘文远这个三傻子,不会一直没发现她妹妹不见了吧?”
此时的刘文远正在另一条街上,看着猜字谜正兴奋的入神呢。
当有人答对时,他也兴奋的鼓着掌。
言语之间高兴的对身旁的妹妹问道:“薇儿!你说为兄我上去,能猜中几个?”
没有听见自己妹妹的回答,他边鼓掌边转头看了一下身旁的妹妹。
之后好像发现什么不对了,又回头看了一下,之后鼓掌的手也停顿住了,他惊恐的瞪大双眼,发现自己妹妹不见了,吓的他大声的尖叫出来:“妹妹!我妹妹哪去了?”
之后开始慌张的沿路寻找着。
刘华薇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准没错!
“这个三傻子一定是把她给忘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从街口的不远处,走来一位身着华服的郎君。
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周身的气度所吸引去了。
只见他手里提着一盏白底红枫叶图案的四角花灯,那是自己非常喜欢,却没有买到的那款花灯。
华服郎君缓缓慢行的走在这条街上。
刘华薇心里也跟着感慨自己没有这个人幸运。
要是自己能得到这灯就好了!
她的目光关注在这盏灯上,她也就只顾盯着这款自己心仪的花灯,却没发现,这款花灯已是向自己这边走来。
当花灯慢慢靠近,近到自己眼前时,刘华薇才意识到,这灯是听到自己心声了?不然怎么就这么简单的到了自己面前来了。
当刘华薇专注的目光从花灯上挪开,抬头向上看去时,却被这提灯人的容貌给惊艳到了!
这位是她这十五年来,见过最好看的郎君。
那人见刘华薇呆愣住了,嘴角溢出微笑。
“刘小姐!是与兄长走散了吗?”
刘华薇想,这位好看的郎君,许是识得她,见她孤身一人,未有兄长陪在身边,便担心的走了过来吧!
他还将手中的花灯递向刘华薇。
刘华薇一看那花灯,十分确定,这就是她之前没有买到的那盏。
而华服郎君笑着对刘华薇说:“刘小姐!这灯送你。不用担心,想必你兄长一会儿便会寻来。”
之后便站在刘华薇的身边陪着她。
刘华薇偷偷打量他,心里感慨:“这近距离看,这周身的气度,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刘文远这时找了回来,看自己妹妹身旁还跟着一位郎君,立马走了过来,当刘文远走近时,看着对自己微笑的男人,也报以回笑,立马感谢他守护着自己妹妹:“文思兄原来是你呀?”
“感谢你看顾舍妹!”
华服郎君对着刘文远行礼:“我恰巧路过,见另妹一人在此,怕她被有心人惦记。文远兄你不必客气!”
刘华薇见他们互相恭维着对方,从中她知道了他叫蓝文思。
刘华薇觉得这是一个挺好听的名字,只是好像有些奇怪,这名字似乎有些不配他这张脸。
刘文远想邀蓝文思一同游玩。可他却说:“文远兄!你有所不知。”
“蓝某借住在亲戚家里,这次来帝都主要是采风用于写人文地志的。不便回去太晚,就不一同与你们游玩了。”
刘文远感到挺可惜的,之后,他又与蓝文思委婉的表达,自己与之相谈甚欢,想相约以后再见。
蓝文思笑着回道:“文远兄!你谬赞了。”
“若是文远兄不弃文思学识浅薄,过几日,我们相约南山的百花谷,弹琴品茗可好?”
“文思不才琴弹的还行。”
刘文远听后心里激动不已,高兴回复道:“文思兄!那可说好了,过几日我们相约南山的百花谷,你负责弹琴,我负责沏茶,到时还请文思兄不弃,也来品茗一下我的手艺。”
蓝文思行礼回复了一个“好”字,便告辞离开了。
刘华薇看着手里的花灯,犹豫要不要还给他,可最终也没有递出去。
看着自己身旁的阿兄,他那脸上洋溢的笑容。
刘华薇好奇的调侃道:“怎么?”
“这是相看上人家了?”
还沉浸在喜悦里的刘文远,一时没反应过来。
等他觉察到有些不对时,立马回头:“什么?”
“别乱说话!”
“这简直是对文思兄的亵渎!”
“他可是学识非常渊博之人!”
“我们这些文人聚在一块讨论过,都觉得他会是下一个宴大家!”
宴翁那时未老,就被人称赞为宴大家。
之后蓝文思时常约自己阿兄,不知怎么回事,每次阿兄都会带上自己。
刘华薇好奇的问自己阿兄为何要带她去?
刘文远摸着刘华薇的脑袋说:“我想让蓝文思当我的妹夫。”
“妹妹觉得怎样!”
而后几番接触,刘华薇心里有些东西好像发芽了。便慢慢的有些期待下次见面时他会说些什么。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宫里做皇后的姑母,想让刘华薇嫁给皇表哥七皇子为妃。
刘华薇与刘文远都感到意外。
承恩公回到家里时有些发愁的看着刘华薇:“薇儿!如今七皇子已有正妃,你嫁过去说好听是侧妃,不好听就是个妾!”
刘华薇待在家里,整日发愁。
这日,刘华薇收到一张帖子,给她发愁的心里,带来一丝安慰。
是蓝文思独自要带她去了郊外的九溪观外围。
以前年幼时,承恩公曾带刘华薇来过一次。
楼里道长言其说:“令媛这一生都得夫君看重,富贵加身,儿孙孝顺。可若是选择不好,就是遇人不淑,婚姻不顺,将来必会痛彻心扉,受不住自戕而亡。”
承恩公焦急问:“可有解法?”
楼里道长长叹了一声说:“解不得,解不开。她自己选的,命该如此。”
想到之前楼里道长的言语,再加上如今自己的婚事,刘华薇又十分无奈。
九溪观不是皇族不得入内。但能与他相见刘华薇已经很高兴了!
蓝文思领着刘华薇走在火红色的枫树下,石子路上,枫叶已经落满。就像入画了一般。
当他们停留在最大的一棵枫树下时。当那片片飘落的枫叶缓缓飘落而下。
他说,他等不得了他要带她走。
他说,他得到消息怕她嫁给别人。
他说,他是永陵国的太子斯文岚,
他说,那次她落水是他救得她。
他说,他对她从此见之不忘。
他说,他思慕她很久了。
他说,他总是忍不住跑来偷见她。
他说,那日花灯节是他第九次偷见她。
他说,那日他一直跟在她与阿兄身后。
他说,看到她与自己阿兄走散时。
他说,焦急万分的上前,想去安慰她。
他说,当看见她安静的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