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费力用完好的那只左手拉住缰绳,艰难翻身上马。
“张太守,你我终究不是同路人。你的大业,我没兴趣。你我从此之后,便不必再念什么亲缘了。”
说完,拉动缰绳,马儿扬蹄飞奔离开。
原地的张聘面色铁青,片刻后,他突然一声闷咳,一口鲜血从唇齿间缓缓溢出。
一旁等候着的心腹吓得忙急奔上前。
“主子。”
张聘摆了摆手,努力深吸几口气平复胸口的闷痛。
“无事,找人跟着他,别让他出了事。”
张聘望向张玘消失的方向,眼神里满是怒意。
这一闹,自己所有的计划和布局都出现了偏差。
不光自己安排的那些暗手废了大半,更有外头虎视眈眈的那群所谓同僚让人头疼。
当然,这些张玘是不在意的。
在他将母蛊交给周绮安后,他便因为失血过多终于撑不住昏了过去。
待他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处客房中,他抬眼望去,首先看到的,是在一旁灯盏下正在看书的傅遥光。
“子真兄,家母……”
傅遥光闻声抬头。
他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抬步走到了张玘的床榻前。
“伯母很好,周医师已经为她解了大半蛊毒,剩下的余毒需要一些时日慢慢调理,但基本已无大碍,明月让府上人去熬药去了,差不多再有两个时辰左右伯母便能醒了,你不必担心了。”
张玘轻轻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
他这无能的人生里,总还能救下一些自己在乎的东西。
心口提着的那口气松懈下去,断肢处原本被忽略的疼痛开始铺天盖地涌来。
张玘神色平静地望了一眼自己被好好包扎起来的伤口。
包扎得再好,也改变不了他成了一个废人的现实了。
他心里不是不痛,只是比起母亲的命,似乎这痛也不算什么了。
“你可知晓,你拿回来的那母蛊中,其实是有剧毒的。那个身怀母蛊的人,一开始根本不打算让伯母活下来的”
傅遥光静静看着张玘,轻描淡写一句话,直接让张玘变了脸色。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