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那些相术确实马马虎虎。”何充出言讥讽了一番。
“哎,轮得着你说嘛?你以为我不知道,每天翻墙进来,和我小妹幽会的登徒子是谁?惹急了我,我就说出来,让你身败名裂。”庾亮反将了何充一军。
“看到了嘛?大猴急了。”
何充倒是满不在乎,反正自己的名声也就那样,再说了孔夫子都说过食色性也,何况他幽会是幽会,都是发乎情,止乎礼,堂堂正正,没什么好隐藏的。
“去去去,一边待着去,说正事哪。”庾亮挥挥袖子,把何充扫到一边。
“刚才说到哪里了?”
“学艺不精。”陶瞻插了一嘴。
“对,我这点相术都是些皮毛,我就领着这孩子来见郭师父,郭师父,你讲吧。”
“贫道也不怎么相信元规的卦象,毕竟这个卦象可是万中无一的。可遗憾的是,贫道用九种乞卦方法,测出褚裒的命格,依旧是飞龙在天,这就奇了。”
“你们奇就奇呗?”
王悦听出点味道来了,这是两人给褚裒找靠山来了,下一句一定是防止褚裒被有心人利用,还是留在王府比较稳妥。
奶奶的,王府虽说办了个学堂吧,也不能成了托儿所吧?
殷家的、杜家的、裴家的、谢家的,都是那十一二岁的年纪,叽叽喳喳的都快把王悦烦死了。
现在又来一个褚家的,还让不让王悦清净清净了?
“前两天,你是不是说杜家那小子杜乂,贵不可言,让我留下来?今天,你别说,你还是打得这个主意啊?”
王悦直接把话挑明。
“哎呀,贤弟不愧是人中之龙,愚兄还没开口哪?贤弟就知道愚兄要说什么了。”
庾亮倒是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主要也是面子哪有命子重要。
自从算出了飞龙在天,每天晚上都有好几个人翻他家的墙头,进府欲行不轨。
除了何充这个猴以外,其他人可不是看中自己小妹的容貌,而是直奔褚裒。
“郭师父,你怎么看?”王悦没有搭理死乞白赖的庾亮,转身问郭璞。
“嗐,一个猴也是拴,两个猴也是捆,虱子多了还不咬人哪。你就收下吧?”
“对对对,贤弟,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你行的。”
“我要是不是看在文君的面子上,早在门口钉一个牌子——庾亮与狗不得入内了,你都把我这里弄成托儿所了,光是送来的贵不可言的,就几个了?就连裴遐家里那个孤女裴穆,算起来还是我的外甥女,也贵不可言了?她贵哪了?”
“这个嘛……”
庾亮不好意思看看郭璞,毕竟这几天他俩趁着王悦在荆州,愣是把杜乂、殷浩、裴遐之女裴穆、谢鲲之女谢真石都一股脑的塞到了王家的学堂里。
王悦回来一看,就连自己那个小院,也被这几个半大小子、半大丫头给攻陷了。
“天机不可泄露,长豫,你就信师父的吧,师父总不会害你吧?这些以后都是你的福气?”
“是、你不会害我,多一个人,您老人家就多五百两的润笔费嘛。您老人家是不是打算把整个建康城的少男少年都拉进来?”
“额~长豫,你怎么能这么看为师哪?为师这种出家人,早就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那些身外之物,为师何曾在意?”
“是,要不是你帽子上那颗大珍珠,我几乎都信了,您说您一个出家人,穿得和个暴发户似的,对得起三清四帝嘛?”
“哎,你不懂。这是俗世劫,你就说,收不收吧?”
“收,师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哎,陶兄,你是不是也应该为建康的教育事业尽一份力啊?”
王悦伸手就要钱。
“自然,自然。这以后都是人中龙凤,我就是想巴结都没有机会。这钱都算我账上。”
“哎,这才是好朋友,哪像这仨猴,来了我这里,不带点东西走,都算丢了钱。”王悦指点着庾亮、何充和庾翼三人。
“长豫,你看你这话说的,咱们以后可都是一家人,你的不就是我的?分那么清楚干什么?是不是啊,次道?”
庾亮又看上了王悦手中的羽扇,他看上的,就是他的,这就是他的逻辑。
“对对对,元规兄这话说到我心坎上了,你这个珊瑚手串,我整个看着都更配我。”
何充也不客气,看到庾亮露出手腕,上去就抢。
“咳咳,”
两声轻咳,建康真正的主人王导走了进来。
“元规,你怎么能和几个孩子一样哪?还准备委你重任,让你去当个余姚令,帮着你父亲挖一挖会稽地里的泥。”
“父亲,”王悦挡了庾亮的回答,“余姚令,我有人选了。故征南将军山简的儿子山遐。”
“哦,那就按你的意思办吧。事情办的差不多,对上上下下有个交代就行了,别太较真。陶瞻也来了?这次你们陶家做过了。”
“是。”
“给我带一句话,弃车保帅。”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需要知道,把话带到就行了。这就是那个又卦出来贵不可言的少年?”
“是,父亲,元规兄已经往家里塞了好几只猴了。”
“确实是不凡,我听桓彝讲过,说这个少年,表面看上去没什么,皮里藏着春秋,这点你也要向他学习,锋芒太露,没有好处。”
“是。”
“好了,我不打扰你们了,丞相府那边还有些公务。你们随意一些。”
王导说完了自己的话,抽身就走,愣是没给陶瞻留一句拍马屁的机会。
“听见了吗?长豫。令尊可是说了,让你藏着点,别事事都露出来,现在建康城的耗子都知道你准备拿吴人开刀了。”
“是吗?那么明显吗?我还以为自己做得很隐蔽。”
“好家伙,人家派了十几拨人来说情,你把人家都挡了回去,就差抱着刀站人家门口了。”
“是有些过分了,没办法啊?谁知道长安那边,哪天完蛋哪?长安一完蛋,可就真没有时间了,我实在是没有太多时间,和他们绕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