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不忍,又怎么办哪?去年就有几个部族试着反抗了一下,结果就是被司马保把整族人放逐到大漠之中,听说现在都成了白骨。”
“这样啊,你不是和张春有联络嘛?”
“啊,可那些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才不会为了我们这小小的部族,和陈安闹翻的。”
“那就好办了,你这样,派人给陈安算些好处。”
“他如果不要哪?那个人可不像张春那么好说话。”
“他不要,那不重要,只要让张春以为陈安收受了你的好处,就足够了。”
“大王,你越说我怎么越糊涂了,要是送礼能搞定陈安,那臣下何至于每天东躲西藏?”
“你看,又实心眼了吧?他不收不要紧,你把那送的礼就地埋掉,做上记号。然后把这风声透露给张春,就说岁月艰难,以后给他的好处减半。”
“啊?大王,这一个人,臣下都对付不了,大王就让臣下再去得罪另一个?大王这是不打算让臣下活着了?”
“你慌什么慌?”
“臣没慌。”
“没慌你腿抖什么?”
“臣只是有点恐惧。关键是臣现在没有底气啊,现在北地郡还在他们手里,臣下就是想借大王的声势,也借不上啊?”
“不要急嘛,这次,我不就是为这个事来的嘛?那个大军须,你能不能给请到榆眉来,我和他亲自谈谈。”
“大王,那家伙可是个墙头草,风往哪边吹,他往哪边倒,他要是知道大王在臣下这里,怕是能引晋兵来围城,要请他,还不如请略阳的蒲洪。”
“哦?那是谁?”
“他们家是有扈氏的后裔,在略阳世代为氐族酋长,听说家中池生巨蒲,宛若树盖,这才改姓蒲氏。”
“哦,还有这事?”
“最神奇的就是个蒲洪,那时略阳暴雨不止,河水四溢,眼看整个略阳城就都被淹了,正当此时,蒲洪降生,一声哭嚎,吹散了满天暴雨,略阳百姓赖其得生,于是得名为洪。”
“哦?略阳竟然还有此等英雄,扶风公可要为我好好引荐引荐。”
“那是自然,只是这大军须?大王还是不见为妙。”
“这可不行,一两英雄,不见也就不见了,这个大军须,我是非见不可的。”
“大王,这个大军须最是狡诈。”
“哦?这么说,你吃过他的亏?”
“岂止是吃亏,差点就被他骗走了所有积蓄,被卖到大漠了。”
“哦?这么惨,你且细说。”
“大王,这人可太不是个东西了。本来我们几家羌部同气连枝,臣下哪,又是舜帝之后,自然有点人气。”
“额~扶风公,说重点,我知道你在秦凉的影响力。也知道你的血脉高贵,你不用刻意强调。”
“这大军须谎报灾情,说他的部族遭了虫灾,庄稼颗粒无收,向我来借一下粮食。”
“这不是常有的事嘛?有什么特别的嘛?”
“大王,这大军须坏就坏在这地方了,他向我借了粮,转头就捐给北地郡郡守曲昌,还和曲昌说什么,榆眉有的是粮,就是我不想给。”
“哦?这人居然用你借给他们救命的粮,去巴结曲昌?也是个奇人。”
“什么救命的粮?我后来才知道,他们部族根本就没有遭灾,而且他用这个办法已经骗了十几个部族了,还伙同曲昌,以他骗来的粮为证据,要求这些部族翻倍的给北地供应军粮。”
“哦?那多供应一些,不是能多换一些钱嘛?这也是好事情啊?”
“大王有所不知啊,这家伙坏就坏在这里了,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些大王军队的旗帜衣物,装做大王的军队,纵兵抢粮,不但不给钱,还把我们押粮的队伍也卖到北地郡当奴隶。”
“嗐,我说你们这些羌人,怎么见到我的人就跑,原来是这小子在从中使坏。”
“大王现在知道这家伙有多坏了吧?不会再想着见他了吧?”
“见,他越坏我越喜欢。”
“额~”
“啊,这个嘛,我没解释清楚,你就大方的告诉大军须,就说我伪装潜入,被你抓个正着,你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请他前来商讨对策。”
“这,这能行吗?这不是把大王置于险地了嘛?大王要是在榆眉有个闪失,臣怎么吃罪的起。”
“你不必担心,想这种人,见到这么大的功劳,一定是想独吞的。你想想,他要是把我抓了去,送给长安,那是多大的功劳,这份功劳,他怎么可能和曲昌平分?”
“大王,你怎么肯定大军须会亲自前来?”
“你刚才不是说了嘛?是大军须的人截杀了我的替身。现在你放出风去,他自然要来看看真假,而且你这榆眉城,还在司马保和曲昌的包围之中,他自然也不会怕你耍什么花样,这样稳赚不赔的买卖,他还不来彰显一下自己?”
“大王说得在理,是臣下胆小短视了,臣下这就去通知大军须。”
“等等,你顺便再帮我通知一下征北将军刘雅,告诉他,可以行动了。”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羌酋大军须的耳朵里,此时他正和曲昌商量着去留。
曲昌看到身旁的大军须皱了皱眉,就问,
“怎么?是家中出了什么事嘛?昨天家兄传来口信,索大将军在下邽的谈判,进行的很顺利,汉国的太宰和大将军已经集结人马,准备返回平阳,一旦他们渡过黄河,我就出兵,帮你把上郡抢回来。”
“多谢曲太守,不是这个事情,是榆眉那个姚弋仲。”
“就是那个整天把帝舜后裔挂在嘴边的那个家伙?”
“是,就是他。”
“这小子又起什么事?又不想给供应军粮,还是知道粮就是我们劫的,嗐,我们只是既想要粮,又不想给钱,实在不行,派些人,给榆眉城踩平算了。”
“他说他抓到了刘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