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垂下的手臂便又要顺势递到嘴边。
肌肉的惯性记忆总会快于大脑做出反应,半截香烟落在嘴边,但这次池鸩没能噙住,反而是避开火星,夹着香烟的手抚上了游慕的脸。
“我想,我需要一些别的……”
游慕看着男人逐渐靠近,动作缓慢带着几分试探的贴上自己的唇。
他没躲,却也不主动,只是抬眼看着,在过近的距离之下,与对方视线交织。
瞳孔是灵魂的窗口,对视之际,宛若两个灵魂交融。周围的感知在缓缓消减,仿佛,只剩下了眼前人。
游慕不清楚感情,他的阅历还太过浅显,或许还无法分辨细微的情感差异。
但在清醒的状态下,他知晓自己并不抵触对方的接近。那些在迷蒙之下被忽视的感官,在此刻逐渐清晰。
唇缝被撬开,对方抚弄着他的脸颊,一步步深入。
伸手抚上对方的肩,又勾着脖颈。以为要被推拒,却得到回应的人在短暂的凝滞后更显肆意,转身将他压在了车尾后窗上亲吻。
日光寸寸下移,大部分的光线被山峦遮蔽,游慕被放开的时候,周围的天色压暗,残阳落在脚边。
抬脚踢开挤进腿间的膝盖,游慕反手撑在车尾,调试着呼吸,就着远处最后一抹金光,看着身前的男人,歪头说着:
“池鸩,我并不觉得你能压制我一辈子,你给我的这些东西,或许在某一天,会化为刺向你的利剑。”
男人很清楚游慕的意思,但他既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便不怕将来被反制。
捻灭掉落在脚边的烟蒂,池鸩压过去亲吻在对方唇角:“饲养一只猎鹰,总要接受一些反噬,我很清楚。”
“但我觉得,或许在见识过广阔天空后,这只鹰,依然会落在饲养人的肩头。”伸手将游慕的手臂攀在肩膀,池鸩满目笃定之色。
“你很自信?”
游慕嗤笑,不明白男人哪来的自信。只是视线撞进对方的瞳仁,他垂下眼眸开始思索。
截至目前,他从没有给过对方明确的回应,唯一能有一些倾向的……
“你偷听我们讲话?”
拧起眉头,游慕开始回想和宋莫阳的交流中,是否说过什么不该说的。
“摄像头就在那里,我凭本事查到的监控,怎么能叫偷听?”宋家人太过可疑,他不得不防,庆幸游慕并没有答应对方。
虽然不能以此断定对方的心,但游慕没有选择宋家人摆在面前的路,至少,可以证明,他在游慕心中的地位,高于宋家人。
将将萌生出来的那点心思被挑明,游慕盯了男人半晌,直到夜幕降临,才侧过头,踢着脚边的土块,低声骂对方:
“混蛋……之前骂你的一点都没错。”
将人从身侧推开,顺便又踢过去一脚解气。
游慕梳理着散乱的发丝,拉开后车门,要坐进去时,又转头:
“我是对你有那么一点兴趣,但我不觉得自己是个专一的人。池鸩,我不接受被出轨,你最好想清楚,再决定是否要继续绑缚着我。”
既然被挑明了,倒不如直接说清楚。
夜色中,只有车灯闪着光,小青年脸颊微红,耳垂也红的厉害。
“如果,你能让我只看着你一个,这么过下去,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对方仰头说起这些时,高傲的不像样,仿佛连这点机会,都像是施舍给他的。
说真的,池鸩没想到能在这天得到回应,心口鼓噪的厉害,泛起不同寻常抹不开化不去的痒。
他忍了又忍,但自从酒吧那次之后,耐性便一退再退。
“天黑了,走了。”
坐上车,游慕却没能合上车门,男人的手拉在一侧,又顺着相反的力道将车门拉开。
“干嘛?”
刚仰头询问出声,身前便压过来一团阴影,将他压倒的同时,连带着放倒了后排座椅。
游慕随惯性倒下,又在狭小的车厢之内,处处受限……
鲜少有人驻足的地方,一侧公路上隔了许久才会有一辆运货车急速驶过。车灯熄灭,这片区域彻底隐在暗处。
后座的门是敞开的,游慕很不习惯,哪怕方圆百里都没什么人影。偶尔从远处走夜路的车辆上打过来的光束,更是令他反射性的紧张。
“门……关上……关上。”
他强调了很多次车门的事情,但男人总是故意装聋作哑,害得他全程都处在高度紧张的状态,到了最后,困倦的不行之时,还在意着车门敞开的事情。
“砰。”
敞开许久的门总算被人拉过来合上,一切结束,男人才‘后知后觉’的关闭车门。
“抱歉,忘记关门了,睡吧。”低头吻在小青年眼尾,池鸩安抚着。
收拾好衣物,为睡下的人系好安全带。
在夜色中,他们沿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