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断声音都变得沙哑的西横,黄品再次迈步,边往河边走边开口继续道:“我不用你保证什么。
墨者今后再有不听号令者,墨门真就没有必要再存于世上。
我有没有将墨门抹除的能力,你心里该清楚。”
挥手打断要开口再次保证的西横,黄品语气变得缓和道:“有关老钜子的事就此揭过。
墨门要忙的事情很多,没工夫纠结在这上。”
朝着身后的王昂指了指,黄品继续道:“今后黄、王、李三家与少府合营纸张的买卖,得有个人到那边去造纸。
你从子门那几个小子里挑个可靠的派去咸阳找白婴,操持造纸的事宜。
我的那份获益里,会有一半划归给墨门。”
扭头看向王昂,黄品朝着河边的造纸作坊努努嘴,“连你兄长给的印信都没用上,王家便鼎力跟着购买丝缯。
怎么也得让你看看纸张是怎么弄出来的。
晚些的时候我带你回安登塞,把你惦记良久的甲胄给你。
自己先过去看看纸张是怎么弄出来的,省着太亏了王家。”
王昂本就不愿意听黄品与西横墨迹墨门那些烂事,扬了扬大手便快步走了过去。
黄品没想到王昂会这样干脆,把人家给支开倒是显得他有些小气了。
哭笑不得的摇摇头,黄品看向西横,“玻璃那边如何了。”
“板已经压出来了。”
目光扫了扫左右,西横敛了敛心神,压低声音继续道:“玻璃作坊交给了墨房。
有了铁范后,一尺大小不到半扁指厚的已经烧了千块出来。
退火后都用冷水与滚水轮翻浇过,保证可用。”
黄品粗略盘算了一下,千块左右足够把咸阳宫的殿门与窗子换成玻璃的。
但是到底要不要送到咸阳去,黄品有些犹豫起来。
之前打算安登县城筑起来后,他自己的宅院也制成玻璃窗的。
还是借着西边商人这个理由,再给政哥送去些,可以用的光明正大。
不过这次去咸阳惹得事不小,再这么弄很容易被人举报他有僭越之罪。
政哥或许不会在意,但也不能总给添麻烦。
而且他在九原越是经营的成功,甚至是护得大秦越是周全,今后遭受清算的可能性越大。
政哥能容他,其他人可未必。
在这个讲究等级的年代,这就是翻后账的最佳把柄。
背着手来回踱了几步,黄品将目光远眺向北边的阳山,沉思了半晌突然开口询问道:“虎门的弟子有多少人,到底可靠不可靠。”
“可靠,万分可靠,你有钜子的腰牌,必当可靠。”
先是连忙应了一声,西横脸色变得略微颓然与扭捏道:“你知道墨门大不如从前,虎门弟子如今只有百二十人。”
顿了顿,西横又连忙保证道:“不过你放心,人数虽不多,可却并不比屯卒的锐士差,甚至在单打独斗上还会略胜一筹。”
黄品略微摇摇头。
想要多一个进项,甚至是成为九原的支柱产业,一百二十人差得实在太多。
看来还得从阳夏那边各郿县的老秦人这两处继续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