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黄品露出不解之色,墨安叹了口气道:“钜子可能对大秦与羌人的恩怨不太了解。
两边之前打了近二百年,西戎的义渠国就是羌人的一支。
能跑到陇西西南苦寒之地的羌人,那与大秦都是死仇。
就算好大的波折过去了,也未必能说服羌人。”
听了墨安的解释,黄品先是拧起了眉头,不过随即就舒展开,摆摆手道:“记得我与你说过的一句话吗。
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你说的世仇那都是之前的事。
而且羌人能这么多年不敢再冒头,显然对大秦也是极为惧怕的。
如今就连月氏都生了乱子,且有大秦参与其中。
羌人会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迈步走回木塌坐下,黄品端起茶碗抿了一大口,对墨安微微颔首继续道:“羌人如何毕竟只是猜测。
为了稳妥些,你打着大泽商队的旗号过去。
一顿饱喝顿顿饱,羌人能拎得清哪个重要。
过去了直接把厚礼送上去,再告诉他们以后商队还会过去。
他们就算不同意不出兵,也不会为难你。”
顿了顿,黄品轻抚了几下下颌,对墨安脸色凝重道:“我会想办法劝说公子扶苏与郎中令,联合写个许诺的书信。
只要羌人不出兵,不但大泽会有商队过去,大秦本土也会有商队过去行商。
若是可以放下前嫌两边更是可以恢复通使。
不过这书信不是一定要给出去,而是由你视情况而定。
另外,这只是我的意思,如果你觉得这样还是凶险,那就绝了这个心思。
一切都已安全为主。”
墨安的头脑极为灵活,立刻明白了黄品的意思。
这显然是把之前对付月氏的办法要用在羌人身上。
瞄了一眼一直没吭声的塔米稚,脑中飞快转动衡量了一阵,觉得这个办法极为可行。
与陇西郡接壤的西戎人可是得过与大商易货的甜头。
月氏西南的羌人不可能不眼馋与羡慕,成不成事不敢肯定,但可以肯定羌人绝不会动他。
而且黄品说是去不去完全取决于他,可这话他可不敢当真。
左右都是要去上一趟,与其这样前思后想,还不如早些应下。
想到这,墨安起身恭敬的行礼道:“弟子接钜子令。
前方纵有刀山火海,也有进无退。”
墨安能应下是预料之中的事,黄品笑着点点头,便将目光又投向了舆图。
既然要联络羌人,那与陇西接壤同样为羌人的西戎人也同样可以联络。
如果西戎人能从波磨的身后咬上一口,那他这边的压力将会骤减。
不过盯着舆图看了一会儿,黄品摇了摇头。
波磨控制的地区长度太深,人根本就没法派过去。
若是让墨安从青海那边分人过去,还不如他回咸阳的时候顺路拐过去。
再者与波磨只是钳制,并不着急并且也没办法短期内发起决战。
眼下最紧要的是要见一见三部的将领,以及与孟西商量着如何突进波磨地盘二百里,把商队给安全的送进扁都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