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连三的受阻与突发状况,让他考虑事情时的视野变得极为局限。
可以说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都不过分。
不过低下头尽量平复下来沉思了半晌,黄品发觉其实除了硬着头皮上,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可选。
就算他没有疏忽这一点他也得这么干。
还是之前的缘由,除了他主动回咸阳认罪,与月氏之战的胜利才是活命的根本。
想到这,黄品苦笑几声,将这层担忧给尽量抛在脑后。
用力揉捏了几下眉心再次沉吟了一下,黄品对孟西拱手道:“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先谢过没有行揭穿之事。”
孟西摆摆手,“得了最大好处的是左军,要谢也是左军谢你。”
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孟西长叹一声继续道:“可左军只是左军,战阵上能以命相搏助你,但在朝堂上却无半分之用。
你不能只想国事而不给自己留半分退路。
今后的路还长,莫要急于一时。”
听了孟西劝慰的话,黄品同样长叹一声,摊摊手道:“屯军中你们与我接触的最多,多少都该知晓些我行事急迫的缘由。
原楚地所立各郡,现今就有反叛入山的贼人。
而往后只会越来越多。
不是我急于一时,更不是我不想给自己留退路,而是大秦的真实状况不许我徐徐图之。”
略微解释了一下,觉得孟西未必能理解,黄品摇了摇头道:“不说这些无用的。
你该知道与月氏之战只能胜而不能败。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羌人与月氏人联手。
另外,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公子与郎中令我都拘押过,也不差私自与外邦联络这一条罪责。
况且真若左右都是死,与其给大军留有后患,还不如让大军得了好处。”
孟西见黄品说得坚持,脸色先是来回变换一阵,随后起身恭敬地行了一个揖礼,神色带着坚毅与豪迈道:“大秦有安登君护国,实乃天大的幸事。
既然安登君无惧,吾等仅于兵事上之难,自然不敢有半分退缩。”
见孟西没了迟疑,黄品微微颔首后将舆图再次摊开,刚想张口商议一下出动的最佳时机是在什么时候,帐门外传来了沉重且熟悉的脚步声。
抬头看向帐门,发现走进来的果然是李信,黄品惊愕之下心中又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李信不单回来的太快,脸色也极为难看,并且身后并没有扶苏与蒙毅的身影。
“他们不同意?”先是下意识的询问了一句,黄品赶忙起身让出主位,拧着眉头道:“不同意也是在预料之中,可您这回来的也太快了。”
李信没有对孟西客套,先是挥手示意其出帐,随后沉声道:“从昨夜到现在不但来回折腾近百里,还一直都未合眼。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
看到孟西起身行了一礼就急匆匆的离开大帐,李信先坐到木塌上端起黄品的茶碗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随后脸上带着急迫与忧愁道:“扶苏拒绝的十分干脆,没有一点的回转余地。
而且是在以性命来拒绝,若是再有说得多些,他就要拔剑自刎。”
顿了顿,李信的脸上露出不解与愤懑道:“你是没见到他的样子,真再继续劝说他真能把架在脖子上的长剑划破喉咙。
明明是都能得利之事,真想不通他为何会这样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