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眼看着别人成双成对,他能体会抒儿心里的失落。
但是劝对方也找一个这种话、他又不可能说得出口,所以风翳寒只能尽力包容这么大个孩子还一天天变着法儿跟自己撒娇。
事实上有姨父陪着,泠衍抒觉得已经比从前好太多了。
虽然他不可避免地会想起自己和星儿无可挽回的错过。
但真抛开这唯一一个他主动追逐过的人来讲,他其实对情爱上的事情很淡漠。
就如过去的二十八年,他从没真正看上过谁。
所以如今自己这状态吧,确实不可能有多开心,但见到身边人关心的视线、从上车后就没有离开过自己身上,泠衍抒就觉得,如今的自己过得也很不错了。
他并不孤单。
他有家。
“这朝堂里,父亲有想过待在哪个位置吗?”泠衍抒忽然道。
风翳寒端正了神色看他:“你这是随我挑啊?会不会太儿戏了点?”
“如何儿戏了?以您的功勋资历,还有哪个位置不能胜任的?您就是要我这(位置都行)……”
但他话终究没说出口,在姨父横眼过来的时候及时住了嘴,“我说认真的,父亲,您喜欢哪个?”
风翳寒被问住了,眼波一个流转,状似认真地考虑了一番,而后在孩子的殷殷期盼中,“哗啦”一盆凉水浇下来:“为父喜欢养老。”
太子:“……”
“闲时写写画画,侍弄下花草,日子挺滋润的不是吗?”风翳寒微笑。
泠衍抒:“……”
他恨自己明白姨父这说得都是真话!
也恨自己怎么就已近而立了呢?!
不然换作从前,他还能嘴一扁,直接哭给姨父看,对方多半就会立马心软。
“太傅大人!您就当真这么狠心?!冷眼相看新帝孤零零一人去坐那个冰冷的位置?看他日复一日磕磕绊绊地过日子?!”
泠衍抒难得语气忿忿。
虽然堂堂准新帝做不出哭闹那么丢脸的事,但就他眼下的神情来看,表达的意思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这可怜模样搞得风翳寒都怀疑自己这小玩笑是不是开得太过分了点?!
“好了,再怎么样你也是我唯一的学生,还能丢下你了不成?!”他赶紧安慰补救。
见太子神色略缓,风翳寒才又继续道:“不过抒儿,新朝无论哪个要职都不应该我这一把年纪的人来坐。
我的意思,你还是从一开始就寻找年轻有为之辈来胜任,才是长远打算。”
太子听进去了。
不过他看着姨父这张过分年轻明艳的脸,就不太理解对方为什么非要强调已经一把年纪了?!
这根本就看不出年纪好吧?!确定不是在为不想为官而找托词?
“说来说去,您不还是没有特别想留在朝堂的意思?”泠衍抒闷闷不乐。
风翳寒额角抽抽:“胡思乱想什么?我这太傅身份难不成不是正职?”
“这只是我强塞给您的名誉职位……”
“但我以为这位置反而可以灵活帮到你不是吗?”风翳寒不解道,“不然你想想我被一堆公务压着,你找我有事,我却脱不开身的时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