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哼笑:“你尽可以胡诌,谁知真假?”
刘异颔首:“是很难判断,不过你知道我从没离开过河南府吧?”
锦娘不自觉地轻轻颔首。
她知道这个病弱的少年之前连县城都没出过。
“假如我能明确告诉你,一个遥远的地方,某某地,某某人将来会颠覆大唐,把这作为我反唐的投名状,你认为可行否?”
锦娘半信半疑。
若一个从未曾出过门的少年,能准确指认出另一地某具体人名,这不得不让她信上几分。
她继而追问:“颠覆大唐者是否已经降生?”
刘异点头:“应该已经出生了。”
“他在何地?”
刘异问:“你识字吗?”
“识字。”
刘异以水为墨,用手在地板上写下一个地址和人名。
“雄峙烈郡,此子父为盐商。”
锦娘疑惑:“新皇?”
刘异脸色神秘:“你要的是李唐覆灭还是新皇呢?”
锦娘想想说:“对,谁当皇帝与我何干,不是李家就好。”
说完她看着刘异忽然得意地笑了。
“刘二郎啊,你为了骗取我的信任,把占卜气数都拿出来说,你就这么想知道大野盟的事?”
“……”
“其实我知道的,大野盟也不怕我说出。就跟玄诚知道的,我不怕他告密一样。”
刘异惊喜,这是松口前的铺垫。
他原本还在犯难,要如何让锦娘通知大野盟验证他的占卜。
现在可能不用了。
刘异识相地赶紧趁热打铁。
“那你不妨说说你上司是谁,他是什么腕?”
锦娘鄙夷嗤笑:“这是玄诚告诉你的?那他肯定也说了殷九州吧,给我下令的就是殷九州,他是白腕。”
“他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为什么命令你们救我?”刘异迫切问道。
这是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我都说了,我奉命行事,不问缘由。”
刘异回身取过六支铜箭,问:“刚刚逃走的那个弓箭手是谁?”
“狄松。你既然能查到殷九州,肯定去过庆家邸阁了吧,狄松之前一直住在那。”
“在天陵山就是他救了我,但天陵山上应该有两个射手,另外一个呢?”
“我不知道,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去过天陵山。”
“你的绣花鞋鞋料子哪来的?跟你们勾结的是哪个士族?”
“士族?我不知道,料子是殷九州给的。”
“你为什么嫁进九合村?”
“殷九州命我混入九合村,嫁进来是最好的方法。”
刘异问:“邱家全家都是你杀的吧,包括成亲当日杀了邱大郎,你几乎灭了邱家满门,为何?”
锦娘眼神嫌弃地看向他,仿佛他不可理喻,问了个白痴问题。
“哪有那么多为何,你想听什么?邱家对我不好,或是我跟他家有仇,所以才杀他们?呵呵,杀人还要找那么多借口啊?我接到的命令是混入九合村,见时机差不多,想杀就杀了。”
槽,想杀就杀?
开膛破肚的虐杀,视人命如草芥。
刘异感觉这娘们性格莫名有点熟悉。
他忽然想起了回鹘留学生——毛台。
变态的年代咋竟出产这种反社会人格?
随便杀个人完全没有心理负担,这种精神状态很难不被人羡慕。
当他派毛台去淮南出差带个人回来时,毛台第一反是可以分块装吗,这样比较容易打包。
他气得把雨神当场又揍哭了。
貌似他们这种人的是非观念与正常人完全不同。
刘异忽然疑惑地问:“你是出身回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