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月明,不要钱的月光洒落一地。
林九蓉在月光的照射下,推开自己家的院门。
院子里静悄悄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林九蓉不自觉浅笑,小异之前浇灌的秋菊又开了几株。
小异去洛阳考发解试,放榜前都不会回来。
小奇回九合村喝喜酒了。
今天不仅是中秋,还是万文山大儿子和赵金器女儿喜结连理的好日子。
她推说头痛没回去。
她是个连克三任丈夫的寡妇,参与这种喜事会惹人家忌讳的。
林九蓉悠悠叹口气,那两个臭小子都不在家,她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她盘算若小异真考上,她还是得带着小奇跟去长安。
那臭小子年纪小又爱闯祸,没个人看着指不定会把天给捅漏了。
到长安要不先租房子住,那孩子若能春闱中榜,授官肯定会给派出去,在长安也待不久。
她就走到哪跟到哪吧。
她走进主屋卧房,摩擦几次火镰,点燃炕桌上的青铜灯盏。
在光亮起来那一瞬,她猛然看见炕边一角坐着个人。
“啊……”
她下意识将手摸向腰间,直到看清这人长相。
“小……异?”林九蓉惊讶之后,脸上堆着笑问:“你怎么回来了?”
坐在她炕上的,正是本应该身在洛阳的刘异。
刘异没有起身,目光平静地注视她,问:“很意外对不对,林阿娘今天收到的消息是我在洛阳教坊吧?”
林九蓉笑容凝固,她迅速调整表情,马上又恢复从容。
“你这孩子,我怎么会知道你在洛阳的消息。”
刘异没有跟她继续探讨这个无意义的话题,转而笑着问道:
“林阿娘刚刚在想什么入神?否则以你的身手不可能听不出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林九蓉也坐在炕边,与刘异之间隔着一个炕桌。
她嗔怪道:“你这孩子到底怎么了,净说些阿娘听不懂的。”
“听不懂吗?”刘异挑着眉反问,眼神里像裹着刀子,他语气不善道:“我记得我临行前特意嘱咐过你,千万不要出门,看来阿娘没将我的警告放在心上。这么晚了,坊门已经关闭,你刚刚是从哪里回来的?”
林九蓉瞪他一眼:“臭小子,敢用这样口气质问阿娘?我不过屋里待得烦闷,在坊区里转转而已。”
“这一转就碰上了大野盟的殷九州,对吗?”刘异接道。
林九蓉脸色不再淡定,她沉下脸半天没讲话,
再开口前,她悠悠叹息一声。
“原来你一直派人盯着我,你是从何时开始怀疑我的?”
“从发现棺材里装的就不是我家老头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