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瓜听得双眼放亮。
“你别骗我,你要这么说我可就痊愈了。”
“骗你作甚,那些人比你惨多了。”
孟堂再次低声道:
“到时候寺院僧人和东市商贩都可以作证,牛二他们离开这里前说去干大事,就是去东市偷盗。”
昆仑瓜真诚地赞叹:
“咱们新来的右街使可真厉害。”
“当然,我听彪兄讲,右街使的绰号是千古恶来,据说死在他手里的人比咱俩见过的都多,他在西北地区可有名了。”
“哎呀,可惜我还无缘认识。”
“急什么,等你伤好不就见着了,呃……好像也不一定,他好像要请假。”
此刻,刘异已回到金吾卫衙署来继续请假。
跟孔彪预估的一样,吵架二人组还没回来。
“已经中午了,他们不回来吃饭吗?”
孔彪答:“上门吵架一般对方会管饭的。”
刘异以手扶额,服了这些憨批。
他现在开始相信春秋时代那些让人笑掉大牙的打仗规矩可能真实存在。
春秋时期诸侯约架要求:
一,出师有名;二,不准搞偷袭;三,不能杀伤者;四,不能追击。
这还打屁啊?
还不如两国国君面对面石头剪刀布定输赢。
领导不在,刘异只能继续等。
在大唐,普通人家吃两顿饭,但衙门是给官员和差人包午饭的。
三省六部中一些工作比较轻松中午能按时下班的官员,也会蹭完午饭再回家。
等不到王会,刘异便跟着金吾卫一起去食堂吃了顿饭。
这里的伙食正经不错,每天中午提供两荤两素还有羹汤。
午后过了申时,王会与一名青年一起走进金吾卫大院。
青年长得七分俊秀,三分机敏。
他边走边抱怨:
“那个曹参军太过分了,要不是大将军你拦着,我当时就揍他了。”
“你可拉倒吧,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想揍谁?你也就嘴皮子厉害,一下午气晕仨个,我看你该跟你家兄长萧邺换换,由你做监察御史吧。”
“我倒想,可考科举太难了,我阿兄三十二才中进士,现在混的品级还没我高。”
“咱金吾卫虽说升的快,却不被朝廷重视,现在出任节度使的竟是一些没带过兵的文臣。”
两人正说着,官署门里走出一个黑衣少年。
王会老远看见刘异就笑成一朵白莲花。
“刘壮士,你已经到了?”
刘异汗。
这老小子一点没变,称呼还是这么雷人。
他迎上去叉手做礼。
“刘异见过王大将军。”
王会拉他给旁边的青年介绍。
“这位就是我常挂在嘴边的振武军小英雄,上次振武之行刘壮士助力我不少。”
俊秀青年笑着反驳:
“以后都是自己人了,你还叫人家壮士?刘街使,你表字如何?”
“刘某未满弱冠,还不曾有表字。”
“你还未满二十?真是年少有为啊。”
王会又给刘异介绍青年。
“这位是我们右金吾卫的中郎将,叫萧鄂,出身兰陵萧氏齐梁房,他是南梁长沙宣武王萧懿的九世孙。”
刘异叉手见礼。
“兰陵萧氏,南朝齐梁不仅出了二十一位天子,南朝宋至今还出过三十七位宰相,大梁昭明太子更是为后世留下了《昭明文选》,成为天下士子必读之书,实在影响深远。”
刘异没说全的话是:已经波及到老子了。
公孙笔给他辅导里面的长篇巨赋,刘异当时烦得想将昭明太子萧统从坟墓里挖出来鞭尸。
没事编什么文选啊?还是我家政哥好,把没用的破书烧了给后世子孙减负。
萧鄂哪知刘异心中腹诽,他满脸惊喜问道:
“你对其中哪一篇印象最深?”
“左思的《三都赋》。”
实在忒长了,以至于刘异对赋这种文体产生了厌恶。
“我以为刘兄弟只是一名普通武人,不想你对诗赋文章也颇有研究,我们金吾卫捡到宝了。”
王会对刘异懂诗文也很惊讶。
“走,我们进去好好聊聊。”
“大将军,我是来请假的。”
“啊?”(⊙o⊙)…
这声啊是王会、萧鄂同时发出的。
“你因何事请假?”
“我病了,一上班就浑身难受,估计休养三个月零十天才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