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几位官员就能不能给黄传动刑再次争吵起来。
吵得妙语连珠。
栅栏外的猹们看得饶有兴致,没人发现少了一只猹。
郑言听完刘异的耳语后就离开了。
过了半晌他再返回时,堂上竟然还在吵。
窥一叶而知秋,不用亲眼见都能猜到大唐官员们在朝堂上是什么德行。
郑言拜托后堂小杂役将一份东西转交给里面的某位官员。
小杂役隔着栅栏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不行,我很有原则的。”
郑言不得不用魔法攻击——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递过去。
“东西交给谁?”
“御史台赵大夫。”
小杂役利用去添水的空隙,顺手将东西放到赵开桌上。
赵开打开小包首先看到张纸条。
读完内容后,他疑惑抬起头,视线往栅栏外的人群中扫去。
赵开很快便搜索到郑言。
荥阳郑氏是李党领袖之一,郑家子弟是自己人。
他又低头看了遍纸条内容,微微蹙眉。
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赵开认为郑言太年轻了,看香积寺那天郑家人对郑言的态度,让赵开感觉这小子应该不大靠谱。
他给的方法可行吗?
赵开正在犹豫时,一名衙役上堂来报:
“府君,衙外有三人自称是宣阳坊的坊正、直宿和毛家邸店的掌柜,他们前来投案。”
“投什么案?”卢商问。
“这三人说他们是府君正在审理的东市被盗案从犯,那七辆马车就是从宣阳坊出去的。”
赵开瞳孔地震,暗叫坏了。
崔元式淡定从容地捋了捋胡须,橘皮老脸上逐层展露出菊花笑。
他看向对面赵开的眼神充满了轻蔑,暗道:
“我家麒麟儿技高一筹,什么涿郡赵氏,给我们崔氏提携都不配。”
崔元式旁边令狐绹,他表情从惊愕到惊喜。
那个人最终还是决定管这事了。
赵开眉头锁起。
他从崔元式和令狐绹的表情中恍然悟到,是崔铉出手了。
“既生铉,何生开?”
崔铉,赵开一生之敌。
外围观众们也开始沸腾,今天真是没白来,案子竟然还有转折。
郑言苦恼地咬唇,念叨:
“晚了,咱们晚了。”
刘异食指轻轻点自己下巴。
“也不一定哦。”
居中而坐的京兆尹卢商命令衙役将三人带上来。
一个五十余岁的黑衣老者和两个三十大几岁的男人被传唤上堂。
两个中年男人一个头戴幞头,另一个只裹了块黑布。
唐人除了定罪的罪犯,其余人上堂无需对官员行跪礼。
三人整齐站成一排。
头戴幞头的男子叉手介绍:
“小人王阿大,是宣阳坊坊正。”
接下来是头上裹了块黑布的男子。
“小人魏奇奇,是宣阳坊东门直宿。”
最后轮到黑衣老者,他沉声说:
“小人叫毛老鼓,是宣阳坊毛家邸店的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