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累着了,唉,折腾一宿,今早饭都没吃就赶过来了。”
刘异斜眼瞟了瞟几案。
他伸手从案上取了块肉脯,还没等放进嘴里就被李归抢下,重新放回托盘。
“那是给祖宗的贡品。”
刘异嬉笑:“欲图大事,莫拘小节,我帮祖宗们先尝尝嘛。”
李归最终将他的头发梳成绾髻束在头顶,又以缁纚(li)包住发髻。
完成梳头后,李归又净了一次手。
今日冠礼的正宾是李归,他将亲手给儿子行冠。
张勇今天扮演的角色是赞礼,相当于司仪。
公孙笔是赞冠者,相当于正宾助手。
第五甲是摈(b)者,就是打杂的。
至于后面那一排身穿玄端服的武者角色是执事,更低一级打杂的。
刘异梳好头后,张勇开始主持行冠。
他以宏亮的声音喊道:
“李异,年已二十,加其冠才,成其礼,以表成年,立。”
见刘异没有反应,公孙笔偷偷朝他做了个起立的手势。
刘异恍然大悟,槽,李异原来就是我。
公孙笔再次高声唱:
“三加开始,将冠者出。”
刘异上前一步。
“初加冠,加缁布冠。”
公孙笔从执事手中端起盛有缁布冠的托盘上前。
李归右手拿着缁布冠的后项,左手拿着冠的前端,仪容舒扬行至刘异面前,口说祝辞: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啥意思?”刘异问。
“就是你再跟老子对着干,我就把你开除人籍。”
刘异嘻嘻闷笑,老爹还真逗。
天坛上其他人不可置信地看向李归,他家公主何曾如此跳脱?
李归将缁布冠罩到刘异发髻上,用“缺项”帮他固定。
本该朝冠者作揖时,李归却微笑着摸了摸儿子的脸。
臭小子,成人了。
张勇继续唱:
“冠者着直裾深衣。”
公孙笔从一名执事手中接过装黑衣袍的托盘,走到刘异身前。
两名执事帮刘异脱下童子衣,换上托盘里的黑衣、鞋袜,系上缁带和爵韠(bi)。
张勇大声喊道:
“行缁布冠,入则孝,出则悌,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
张勇喋喋不休时,刘异偷偷对李归做了个k。
“谢谢阿耶。”
李归嘴角微微上翘。
张勇这时突然又唱:
“除缁布冠。”
李归上前摘掉刚给儿子戴上的头冠,然后再次净手。
“二加冠,加皮弁(biàn)冠。”
……
流程重启,刘异被反复折腾了三次。
他感觉自己像在商场试衣间,穿戴完一套衣服照照镜子,马上又脱下来换另外一套。
两个时辰后,皮弁(biàn)冠和爵弁冠流程终于走完。
李归将簪子插进爵弁冠固定住刘异的发髻,最后祝辞: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gou)无疆,受天之庆。”
他转身在盥洗盆里又洗次手,而后用酒爵斟了杯酒,递给刘异。
“旨酒既清,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谢谢阿耶。”
“谢个屁,不是给你喝,让你祭天。”
刘异满脸黑线,将酒洒在地上。
“老天爷,记得喝酒别下雨,下雨别打雷,容易劈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