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颢重复喊道:“轰出去。”
符云飞尴尬站在原地,他正犹豫要不要动手赶人时,郑就一把将他推出门外,反手插上门。
符云飞站在门外暗暗松口气,还是三郎体贴。
屋里郑就看了眼刘异,叹口气,讷讷走向兄长。
他走到书案前,近距离劝郑颢:
“阿兄,刘异能这么问想必已经知道端倪,我们也不算对宸儿失信,不如告诉他吧。”
郑颢‘啪’地一巴掌拍桌子上,厉声斥责:
“你傻了吗,他刚刚尚公主,已经跟宸儿没有关系了,他如今是大唐驸马,告诉他又有何用?”
刘异大步走过来,扒拉开郑就,揪住郑颢的衣服前襟。
“我跟郑宸有关系时,你也一句屁都没放,我诚心诚意过来问你,你若你再敢隐瞒,我就让你落地成盒。”
郑颢亦是练家子,三招两式挣脱开刘异的束缚。
“落地成海我也不怕你。”
刘异又要动手时,被郑就以身挡住。
“不是我们不想说,是郑宸以死威胁,我们都发过毒誓的,不能告诉你。”
“到底发生了何事?”刘异直视郑就的眼睛,“真是狗皇帝要用郑宸的性命炼精化气?”
郑就听到“炼精化气”四个字,突然双目喷火,额头青筋暴起,嘴里不停低声咒骂:“畜生、畜生……”
刘异蓦然惊醒,这一幕他好像见过。
上次他和张鼠将郑就堵在万景楼里逼问郑宸下落时,他无意中提到“得道飞升”一词,当时郑就跟摸电门一样,忽然变得情绪激动,就是这副表情。
事有蹊跷早有端倪,他为何当时没有发现呢?
刘异抓住郑就双肩,摇晃他。
“郑就,你醒醒啊。”
郑就梦魇不深,很快就恢复意识。
他绝望地抓住刘异手臂,回头哭丧着对郑颢说:
“阿兄,我不管什么毒誓不毒誓了,即便宸儿将来怨恨我,我也要将真相说出来。”
郑颢沮丧地闭上眼睛,片刻后睁开,目光直视刘异,问道:
“你是怎么发现的?”
“不重要,你先告诉我宸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异不能完全听信李归的一面之词,他要听郑家人亲口说。
接下来郑颢和郑就,两个人配合讲述了发生在两年前的那场变故。
郑宸当年回到荥阳与家人一起下葬了郑冠的骸骨。
郑宸想在返回振武城前,来长安处理她父亲留在这边的遗物。
离开长安最后一天,她去长兴坊的乾元观为父亲供奉牌位。
在乾元观,郑宸遇到一个老道,闲聊了几句。
郑宸当时并没多在意,不成想隔天她离开长安时,被一伙神秘人直接掳走送去楼观山的延生观。
她在那再次见到老道,还有一个国字脸的青年。
“是阴逼李炎?”刘异问。
郑就点头。
“那妖道自称广成先生,他逼迫宸儿每日对着彭祖雕像修炼邪功。他们想让郑宸当李炎未来进阶修炼的肉身鼎。”
郑颢一拳拍在厚实的案牍上,愤恨说道:
“我跟修行者打听过,给他们这种邪道做肉身鼎的代价是,阴阳相合后炉鼎全身溃烂,暴血而亡,死状异常凄惨,面目全非。”
刘异怒而冲过去,举起拳头,想揍郑颢。
你他娘作为兄长为何没看护好他?
他最终没有打下去,一拳重重击在案牍上。
倒霉的书桌今天无辜挨了无数巴掌,现在被刘异直接一拳归西。
咔嚓一声报废。
刘异睚眦欲裂犹不解气,他缓了一会问道:
“你们就没想过将郑宸救出来吗?”
郑颢回道:“怎么可能没想,李炎不仅在延生观外围驻扎了神策军,在延生观的延生殿周围也埋伏了许多羽林卫。我们郑氏不掌兵权,只凭我们自己和家卫根本不是打不过羽林卫。”
郑就接:“为首那名羽林郎功法奇高,长兄和我,再加上符云飞,我们仨联手都打不过那名羽林郎。”
刘异一听这话就知道他们肯定已经试过了。
郑颢心酸苦笑,满脸悲伤说道:
“就像宸儿说的,我们打得过又如何?我们即便将宸儿救出延生观,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又能逃到哪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