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彪、孟堂、昆仑瓜已经换岗回来,正在金吾卫餐堂享用会食。
他们见刘异推门进来,纷纷笑着招呼。
孔彪:“街使,你回来了?”
孟堂问:“街使,你吃了吗?”
昆仑瓜:“街使,我给你去打饭吧。”
刘异笑嘻嘻拒绝,从身后掏出一个荷叶包的裹包。
鼻子赛豹扑的昆仑瓜惊呼:
“好香,是烤鸡吧?”
“老沈家铺子刚出炉的。”刘异说。
三人当即抛弃刚刚还赞不绝口的会食,争先恐后过来抢烤鸡。
撕开荷叶的瞬间浓郁的肉香扑面袭来,孔彪率先撕下一条鸡腿递给刘异。
四个人围坐一起开吃。
吃鸡间隙,孟堂一脸神秘兮兮地问刘异:
“街使,你猜咱们印刷的书籍首月卖了多少册?”
刘异看他的表情乐观估计:
“一千册?”
旁边三个人贱兮兮大笑。
孔彪眉飞色舞答道:
“何止,卖了三千多册。”
“哦,怎么会如此多?”
昆仑瓜嗦了嗦油渍麻花的手指,说:
“我们在洛阳国子监找了个代卖,就是街使之前说的代理商,那边销的竟不比长安差,另外在军中销卖数量也比我们之前预估的要好。”
刘异没有表现出过多惊喜,沉声道:
“不过我们对待顾客最好一视同仁。”
孔彪、昆仑瓜一时没明白刘异的意思。
孟堂反应机敏,马上意识到刘异可能指的是他们针对北衙辖下神策军和羽林军卖高价的事。
他小声解释:“街使,南北衙向来水火不容,他们之前也没少针对我们。”
刘异扔掉手里的鸡骨头,语气严肃道:
“卖书时你的身份是商人,如果你们不能将商人跟军人的身份独立开来,那就只当兵好了。”
孟堂吓得再也不敢吭声。
孔彪当即表态:
“我们下不为例,以后绝不针对北衙搞特殊。”
“不行,”刘异语气不容置疑否决,“你们还要将从北衙军中多收取的那部分钱还回去。”
“钱都落袋了还要退回去?”昆仑瓜惊讶。
刘异不苟言笑说道:
“我不反对你们坑北衙,但不能在生意上。为商之道除了要重信,还要将目光放长远,你们要学会可持续经营,咱们又不是只卖这一卷书,后面陆续会印刷很多卷,我们的目标是让客户持续掏钱,你们如果一开始就伤了客户,后面市场会越做越小,路会越走越窄。”
三个人纷纷点头,承认自己格局小了。
刘异陪他们仨吃完烧鸡就翘班走了,将打工人的基本素养——偷懒,发挥到极致。
他下午去十六宅跟大舅哥,还有十七皇叔李惴、十八皇叔李惕,在密室里开会。
前阵清河崔氏与渤海高氏联合出手,也没能让皇帝换掉神策军左军中尉。
李惴和李惕对这个结果有些失望。
李惕一进密室就开始忿忿不平。
“我真没想到东市纵火案,加上天子祭天出了那么大的事故,李炎这都能放过王尺亮。”
李惴接道:“早知道根本扳不倒王尺亮,就不让渤海高氏也跳出来了。”
李怡安慰道:“李炎虽没换掉王尺亮,却也对王尺亮心生不满,怀疑的种子已经埋下,我听说他最近差事大都指派右军中尉马元贽去做,这也算收到些成效吧。”
刘异语气轻松评价:
“李炎素来心机深沉,他要是轻易换掉王尺亮,反倒不像他。”
“接下来怎么办,还要换护军中尉吗?”李惴问。
刘异肯定道:“必须换,但不急于一时,我要找个机会让李炎痛下这个决心。”
李惕疑惑:“清河崔氏与渤海高氏联手都没办法,你一个金吾卫街使怎么可能左右到皇帝?”
“我没出手,是因为时机还不到。”
“你在等什么时机?”李怡问。
“等待李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
三个人听得一脸迷惑,刘异也没多做解释。
他现在手里有一张牌,他想等最恰当的时机再打出去,这样才能造成王炸效果。
散会前刘异叮嘱李惴和李惕继续鼓动清河崔氏与渤海高氏弹劾王尺亮,哪怕找些小过错来参。
此举虽不能造成立竿见影的效果,但能加深李炎对王尺亮的厌恶。
刘异在外跑了一天,回到家看见一桌丰盛的晚饭,顿时觉得幸福感爆棚。
林九蓉新给家里雇了一名好厨子,做得一手地道西北菜。
当晚刘家的饭桌上有山煮羊(水盆羊肉)、葫芦鸡、长安鸭炙、胡麻饭等长安特色菜。
众人吃得啧啧称赞。
吃饭间隙,张鼠抛出去一个议题,让大家集思广益帮想想,孙艳艳的酒楼该在哪里选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