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炎阴沉的脸上忽然浮现出阴毒笑容。
他径直走到郑宸面前,站在她身侧扭头问刘异:
“刘驸马认识太升真人吧?”
刘异面无表情回道:
“对于见异思迁之人,我情愿不认识。”
郑宸表情如常,李安平却大受震撼。
刘小偷怎能如此说郑宸?
他前几天还说喜欢郑宸来着。
李安平太不灵光的小脑袋瓜产生一个大大的问号????
男人为何都这么表里不一呢?
就像自己的王兄,他明明聪明绝顶却故意装得呆傻惹人嘲笑。
王兄叮嘱过她很多次,他不是结巴还有身怀武功都是秘密,不可以告诉任何人。
李安平虽不理解却选择了配合。
现在李安平同样不理解刘异对郑宸的态度,但她也选择了配合。
李炎见郑宸脸上流露出一闪而过的哀伤,内心忽然得意。
这说明郑宸与刘异在灞桥分手是真的,刘异至今没有原谅郑宸。
他看向李安平,眼神中闪烁着狡诈的精光。
“安平公主,你的驸马貌似很讨厌你的朋友啊,这可怎么办?”
李安平瞅瞅刘异,再瞅瞅李安平,嘟嘴回答:
“我喜欢就好啊,反正我真心喜欢太升真人。”
李炎嗤笑:“安平公主不愧为皇族血脉,这心胸果然大度,非常人能及。”
他又目光冰冷看向刘异,脸上却能展露出生动笑容,啧啧感慨:
“刘驸马貌似没有什么占有欲啊。”
刘异笑道:“谁说没有?我占有欲发作最严重的一次,就是觉得别人兜里的钱全是我的。”
李炎听后哈哈大笑。
“刘驸马,你为人真是风趣,朕喜欢。我们今天只论亲情,朕可以告诉你个秘密,你口中见异思迁之人,即将成为大唐皇后,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了。”
郑宸眼神怨毒地瞪向李炎。
李安平脸上全是错愕,她此前并不知道郑宸即将封后的事情。
她不禁疑惑,郑宸当了皇后还会被制成肉身鼎吗?
刘异眼神轻蔑地瞥了一眼郑宸,转向李炎时忽然面带嘻笑。
“若只论亲情,即便臣比陛下年少,陛下好像也该唤我一声十八姑父。身为长辈,见到晚辈娶亲自该喜闻乐见,那我就祝福你们凤凰于飞,翙(hui)翙其羽,缅邈岁月,缱绻平生。”
一直低头跪在地上的王文干突然抬头,大声斥责:
“大胆刘异,你什么身份,竟敢充当陛下长辈?”
刘异邪笑,真是一条好狗。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他一个箭步冲过去,糊了两个大耳刮子后,一脚将王文干踹倒,然后又哐哐几脚踢在王文干脸上。
让你狗叫,老子癫起来自己都怕。
这位御前红人当即被他踢得满脸鲜血淋漓。
王文干蜷缩着身体满地打滚哀嚎“救命”。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全场瞬间懵逼。
相对比较镇定的是四名见惯大场面的护卫,他们人均陷入困惑,这……到底该不该救?
他们是被叫进来保护天子的,如今天子没被攻击,受攻击是内给事。
李安平被吓得惊叫,郑宸及时用手遮住她的眼睛。
“别看。”
李炎暴怒厉声喊道:
“住手,给我拉开他。”
刘异在四个护卫近身前,又狠狠来踹了王文干心窝一脚。
他回身怒气冲冲恶人先告状:
“陛下,刚才是陛下说今日只论亲情,这名宦官竟敢质疑陛下,微臣实在看不过,才替陛下出手惩治他。”
王文干满脸惨兮兮地问:
“我哪有质疑陛下?”
李炎双眼喷火质问刘异:
“朕在这里,即便他有过错,何须你来惩治?”
刘异一本正经回道:
“陛下不是说今日只论亲情吗?臣可是陛下的亲姑夫啊,在我们乡下,若有外人欺负自家孩子,大人肯定要为孩子出头啊,微臣因此才担负起为晚辈出头这个责任。”
王文干趴在地上满嘴滴血地呜噜:
“陛下要为奴婢做主啊,他太嚣张了。”
刘异点头,一脸认真赞同道:
“是太嚣张了,这宦官竟然用头打我的乌皮六合靴,啧啧,可惜了我的一双好鞋。”
李炎脸上怒气蒸腾,他用手指着刘异。
四名护卫纷纷拔剑,只待皇帝一声令下,就要将这个大胆驸马碎尸万段。
王文干一脸期待地望着皇帝。
李安平吓得赶紧挡在刘异面前。
“陛下,你要做什么?”
郑宸表情无太大变化,不过她隐藏在道袍袖子中的手指,已深深掐进掌心。
她也为刘异捏把汗。
全场只有刘异表情最为轻松淡定,他一脸戏谑问道:
“陛下,你为何用手指着臣?莫非微臣适才挺身而出,让你感动了,你想犒赏臣?”
李炎此刻正在犹豫要不要撕破脸?
这个不知天高地的下等人,拎不清自己,竟敢让朕叫他姑夫?
真是个野蛮没见过世面的莽夫,他大概连自己犯了什么忌讳都不知道,居然敢在天子面前殴打大宦?